在“叛國罪”這項罪名的威懾下,緋木村的眾人和鳴神島的那些大人物?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尖銳關系。
且異化的症狀是如此的明顯,就算是將大家分?批送走,送往其?他的島嶼和村落,也會?很快因顯著的異化特徵被?發現?。
他們……已經無路可退。
“左衛門大人……呼吸,跟著我的節奏來……放緩呼吸,情緒波動?不要太大,事情還遠沒有到無可挽回的局面……”
緊張到耳鳴失聰的耳畔突然傳來少年輕緩卻有力的聲音,讓陷入過呼吸症狀的惟神左衛門從自己幻想的悲慘未來中緩過神來,不由自主地聽從少年的聲音調整呼吸。
模糊發黑的視野漸漸恢複清醒,伴隨過呼吸症狀的緩解,青年陰陽師的理智漸漸回籠。
看著擔憂的圍在自己身邊的三人,剛剛才?緩過勁兒來的惟神左衛門羞憤的恨不得直接暈死過去,可同?時他又知道此時所謂的自尊心是最無用的東西,連忙向扶著他的傾奇者,擔憂遞上水杯的喜多院村長和幫助他穩定情緒的伊白道謝。
“抱歉,我的失態給諸位添麻煩了?。”
“怎麼會?呢,自您登島以?後,一直是我們在麻煩您吧。”喜多院村長擔憂地看向他,溫和地說:
“剛剛您是不是想到了?什麼非常糟糕的事情?左衛門大人啊,還請不要太過焦慮,最差的情況我們都已經挺過來了?,難道情況再差還能比一村之?人全都困死在島上更差嗎?”
“這怎麼能一樣呢?”
惟神左衛門喃喃自語。
傾奇者伸手將其?扶正,笨拙地安慰道:
“總會?有解決辦法的……而且這算什麼麻煩?如果不是有左衛門大人您傳授我和伊白陰陽術,封印也不可能這麼快修補好。”
“沒錯,放心吧左衛門大人,我既然選擇將這件事說出?來,自然是有了?應對它的思?路。”
白發少年的這句話堪稱一槌定音,此言一出?,喜多院村長、惟神左衛門和傾奇者的目光齊齊聚焦到了?伊白的身上。
只見少年嘴角依舊掛著淺淡的微笑,周身溫和沉穩的氣?度即便是在現?在也未曾有絲毫動?搖,彷彿八醞島上如此複雜的局勢對他來說也不過是一盤普普通通的棋局,無論是鳴神島還是那個神秘的第三方,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般。
那個自目睹少年過目即學會?陰陽術式時就出?現?過的念頭?再度浮現?於惟神左衛門的腦海之?中。
即——擁有這等天資,這等氣?度的少年,真的只是一個偶然來到八醞島賞看紅楓的冒險家嗎?
傾奇者卻是不管這些有的沒的的。
共同?經歷過八醞島的這一出?波折後,單純的少年已經實打實將伊白當成了?自己人。
在人偶不大的世界中,這位同?甘共苦,共同?分?享過秘密,共同?分?享過理想的同?伴的重?要性正蹭噌噌往上漲,超過了?踏鞴砂那些有過數面之?緣的普通村民,超過了?教導他鍛造的刀匠大叔,超過了?總是黑著臉向他投來審視目光的長正大叔。
嗯,也就比丹羽和桂木低上那麼一咪咪吧。
傾奇者充分?地相信著這位同?伴,故而也就完全不會?懷疑他說出?的話的真實性。
“是什麼辦法?”
少年直白地詢問道,紫眸中滿滿都是急迫和期待。
伊白也無意在這種問題上賣關子,他坦言道:
“還記得那批被?送到踏鞴砂去的晶化骨髓嗎?阿傾之?所以?會?來八醞島,正是因為踏鞴砂的刀匠們同?樣出?現?了?大範圍的祟氣?異化現?象——也就是你們口中的‘祟氣?病’。”
“先前我只以?為鳴神島一方加大采掘指標的目的是加劇蛇骨礦洞中祟氣?的不穩定性,可現?在想來,如若他們的目的是破壞祟氣?封印,利用天象將八醞島變成絕地,從而實行一些慘無人道的人體實驗的話,保密性才?是重?中之?重?。”
“可是……”少年看向認真傾聽的傾奇者,沉聲問道:“如果我猜得沒錯,這一次‘祟氣?病’表現?出?的規模和形式和以?往都有所不同?,而且是很大的不同?,對吧?”
傾奇者點?點?頭?:“是的,正因為如此,丹羽才?會?第一時間察覺到不對勁。”
“那麼我們可以?大膽推測一下,或許發生?在村民們身上的異化現?象並不僅僅是由祟氣?造成,而是幕後之?人操控導致的結果。”
順著伊白的思?路稍稍往下一思?考,傾奇者驚愕地瞪大眼睛:“你是說踏鞴砂祟氣?病的暴發也在那些壞人的操控之?中?”
“沒錯,我傾向於無論是八醞島,還是神無冢,都是幕後之?人進行祟氣?實驗的一環,也就是說……那些家夥現?在肯定還躲藏在附近,像是豺狼一般觀察著緋木村和踏鞴砂的一舉一動?!”
這下子,傾奇者坐不住了?。
親眼見到緋木村的慘狀以?後,傾奇者完全無法想象接納自己成為村民,帶給走出?借景之?館的自己第一份溫暖的刀匠村也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