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教過她詩詞書畫,可她於畫上,著實沒有天分,學也學不會,反而浪費了許多畫紙,氣得瘋子拿起竹條追著她打。
打完以後,瘋子直嘆氣,道:“你會背詩有什麼用呢,不如學畫,日後好歹能養活自己,誰聽你背詩啊。”
若畫技好,也可謀生,但背詩算什麼呢,瘋子常常對天嘆氣,“我死了,你怎麼辦呢,孤苦一人,誰都可以欺負你。”
循齊握拳,抬首看向王明卿,“好。你去抽。”
王、顏二家先比拼了起來,且一方是顏執安的女兒,顏執安年少成名,被人稱贊棋畫一品,詩詞無數。轉眼間,她的女兒都那麼大了。
眾人都看起了熱鬧,只見王明卿走到一面牆壁上,上面貼了幾十封金粉書封。信內各有詩名,以此為題,看各家的功夫了。
王明卿掃了一眼,指著上面開口:“行二豎二。”
取賢樓內都是顏家的人,聞言,僕人看向顏執安。
顏執安冷聲笑道:“行二豎二,萬年老二。”
王明卿羞得臉色發紅,循齊噗嗤笑了出來,王明卿不敢造次,忍了忍,催促僕人:“快些。”
僕人見狀,忙用杆子粘下書信,當這種人的面展示,封口已封,轉而交給顏執安。
顏執安卻不碰,“給王家的家主,萬一我家贏了,又有人會說我作弊,偷偷換了詩題。”
僕人又遞給王家的家主,對方也不肯拆,顏五娘上前,道:“我來拆,眾目睽睽下如何偷換。”
她當眾撕開,展示出來,“牡丹。”
顏執安蹙眉,循齊連牡丹都沒有見過,怎麼作詩?
王明卿臉上浮現笑容,誰不知王家中冬日可見牡丹,這道題,最符合她的心意。而循齊,微微皺眉,下意識看向母親。同樣,顏執安看著她,往日喜怒不形於色的人,望向她時,皺起了眉頭。
顏執安凝著小冤家,想要將人拖回來,罵上兩句,“你知道牡丹嗎?你闖大禍了。”
然而,循齊看了一眼王明卿,對方已然落筆,她慢吞吞地走到書案前,她想起一事,她的字奇醜。
她偷偷看向王明卿,咦,字可真好看。要出醜了。
她為難地看向母親,小聲咕噥一句,“我的字太醜了。”都怪瘋子,瘋子非要她練畫,她就沒錢來練字了。
循齊一眼,落在顏執安的眼中,顏執安無語扶額,讓你裝大。
忽然間,循齊看向十七娘,“十七姨娘,我手疼,寫不了字,我說,你代筆?”
顏十七正看熱鬧,驟然聽到她的話,下意識就縮了回去,“我手也疼。”
那是王明卿,年輕一輩中書畫一絕的姑娘。她不去。
“十七娘。”顏執安喚一句。
“唉,我手又好了,小侄女,你等我、我這就來。”顏十七哭哭啼啼地站起來了。
兩個少女站在一起,循齊粲然一笑,拉著十七姨娘就過來,“我說,你寫。”
王明卿掃了兩人一眼,很快落下最後一個字,驕傲道:“我的詩好了。”
“完蛋了。”顏十七後悔了,“你踢到鐵板了。”
王明卿將自己所作交給家主,輕蔑地掃了循齊一眼。循齊呆呆的,瞧著不大聰明。
王家家主接過詩詞,連連點頭,旋即遞給顏家老太爺。老太爺閱人無數,看了一眼後就倒吸一口冷氣,不情不願地遞給顏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