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著眼睛的紀王也睜大了眼睛,朝面前的女子看過去,只見左相如往常一般立於眾人之首,神色淡漠,讓人看不出情緒,一時間,摸不清她想要幹什麼。
“在何處?”女帝開口質問。
左相掃了眾人一眼,唇角彎了彎,回道:“臣派人去尋,陛下靜候訊息即可,臣相信,皇天不負苦心人,定會讓陛下母女團聚。”
司馬湛立即上前拍馬屁,“陛下,此乃大喜,臣恭賀陛下達成心願。”
他說完,其他人跟著附和,女帝眉眼舒展,笑容難掩,但她的目光在紀王身上,先前還是不管事的模樣,如今蹙了眉眼,似乎在想什麼。
顏執安這一招禍水東引,就看紀王會不會上當了。
散朝後,紀王追上左相,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開口就問道:“不知左相在何處探尋公主的訊息?”
“告訴您,然後您派人去殺殿下,對嗎?”顏執安也不給他留顏面,自從女帝將公主給她後,她就與紀王站在了對立面上,她目光深深,“我不明白,都是您侄兒的孩子,你為何態度不同呢。”
顏執安的聲音不大不小,周圍路過的人都聽到了,使得眾人都跟著頓足,試圖探聽些訊息。
紀王的小心思被揭露開來,紀王不耐地看著面前的左相,這個女人是不是腦子有病啊,怎麼說翻臉就翻臉。
可他不敢跟對面翻臉,只好陪著笑臉,故作長輩慈愛道:“左相,你是不是有所誤會了,都是我皇家的血脈,我怎會厚此薄彼。”
“可你派人去殺過兩個假公主。”顏執安不裝了,徹底攤牌,笑容幽幽,頃刻間顯露威儀,她繼續前進一步:“所以,紀王,我不會告訴您公主在哪裡,我也確信,那位就是真公主殿下。您在京城等著便是,何必來我跟前探聽訊息呢。”
言罷,她瀟灑轉身,留下一臉茫然的紀王,這個女人太過分了,翻臉都不看場合,這麼多老狐貍看著呢,真是不明所以。
紀王也氣得拂袖而去,等著看熱鬧的朝臣們面面相覷,壓根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人群中的右相微眯了眯眼睛,顏執安開始動手了嗎?
再過兩月,循齊就成年了,該入朝參與政事。
垂龍道上的眾臣心思各異,面面相覷,老臣們陡然一顫,昭惠公主要回來了,京城要起風。
循齊沒在意這些事,到了入巡防營的時間,領著無名去巡防營報道。
巡防營指揮使任職三年,年過四十,喚趙俯。循齊來時,趙俯在門口迎她,親自帶著她入營。顏家的錢給的實在到位了,人人有份,架不住人家揮金如土。
入營後,趙俯表態,日後將士們不聽她吩咐者,趕出巡防營。
錢與成衣都已經到位了,對於這位走後門來的副指揮使,無人表示不喜歡。循齊嬌柔的模樣,落於眾人眼中。
趙俯有心給她撐腰,選了個身子纖細的人給她墊腳石,特地來比試騎射。
循齊卻搖頭,道:“我自幼在山間長大,與野獸為伍,準頭極好,指揮使,我們試試?”
她不敢比而趙俯比功夫,但比射箭,略可以平手。
聞言,趙俯眼睛大了,看著她身子纖細,沒想到還是山野長大的,他立即揮手,“來,我與少主試試。”
趙俯尊稱一句少主,顯然是給了顏執安的面子。
下屬抬來箭靶,又拿了箭靶過來,循齊挨個試探,而趙俯直接選了最重的弓箭,循齊抵不過他,選了個次等的。趙俯笑道:“你能拉開,也是十分不錯的。”
嘿,真有意思,原以為是個繡花枕頭,沒 想到有點真本事。
循齊掃視一圈,眾人都在看著她,這一回不能露怯,得拿出真本事來。她深吸一口氣,調整力氣,緩緩拉開重弓,看得趙俯瞪大了眼睛,忙將箭遞了過去。
“謝謝。”循齊低聲道謝,接過弓箭,上箭,隨後‘當’地一聲,箭出弦,穩穩地射在肩膀上。
“嘿,不錯啊,再練練,準能拉得開我弓,我就不射了。”趙俯眼裡閃過欣賞,握著配刀,與循齊說道:“你放心,我這裡的兄弟都是好手,回頭教教你。”
循齊淡笑,將拉弓的手背在身後,手臂都在發抖,“好,謝謝指揮使了。”
眾人看向循齊的目光也變了,指揮使拉著循齊進屋說話,道:“我這裡都是巡防為主,城裡一塊的治安歸我們管,我和你說,遇到世家們打架最是頭疼,兩邊都不能得罪。我和你說,我們不僅要巡防,還要兩頭兼顧。所以,你得認情這些達官貴人,這幾日,我帶你去巡視,你先認識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