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公臉色一紅,確實,他的妻子與華陽關系親厚,耳語陣陣,回來告訴她,陛下與太傅之間,關系曖昧。
皇帝登基三年不立皇夫,個中含義猜不透,直到太傅回來,這段關系讓人匪夷所思。
齊國公不得開口:“太傅及時回頭才是。”
“為何要回頭?”顏執安不回反問,她並沒有逼迫對方的意思,齊國公歷經五朝,當年的事情是什麼樣,他比她還清楚的。
她負手而立,身形頎長,官袍上的飛禽走獸顯出威儀。
她之坦然,讓齊國公不恥,便道:“此事揭露出來,有損陛下名聲。”
不知為何,顏執安想起皇帝說的話,便道:“當年惠帝立後,國公爺可曾勸過?”
沒有。
當年,他還是世子,上有父親,哪裡有他說話是餘地。
他沉默,顏執安含笑:“如今,你來反對陛下立後,對嗎?”
事情已在李家人中鬧開了,她也沒有必要遮掩。
齊國公卻說:“陛下曾喚過太傅母親,如今你二人這般……”
提及此事,顏執安並非臉皮厚,依舊覺得不自在,只說道:“陛下的母親是先帝,我不過代行教養之職罷了,我與陛下,並無血緣關系。”
“可我朝並無女帝立後的先例。”齊國公急了,“太傅,聽下官一言,莫要執迷不悟,陛下年少,您非少年了。”
顏執安不惱,反而笑了,淡淡道:“齊國公提醒的話,我記住了,但我不想將此事宣揚出去,你也看到了,陛下雖說年少,可手握權柄,李家如今想要以卵擊石,必然會損失慘重。自然,陛下也討不得好處。”
齊國公見她暢笑,並無羞恥之色,氣得拂袖離開。
顏執安無奈,付之一笑,自己去忙了。
忙過兩日,福安郡王一事,下旨斬首,其家眷子嗣趕出京城,隨著此事落幕,太傅媚惑君上一事,隱隱宣揚出去。
茶餘飯後,皆是此事。
皇帝不出宮,不知此事,但季秦日日行走於外間,豈會不知,轉頭告訴陛下。
皇帝驚訝,沉默半晌,殿內沉默,怎麼就洩露出去了。
季秦解釋道:“陛下,不如讓老師回府住上幾日。”你二人又不住在一起,分隔兩殿,不如分開住,何必背名聲逃不了好處。
皇帝沉默,道:“朕立後。”
季秦:“……”這是要鬧大了。
她忙叩首,“陛下,此時不可,外間正是鬧的事情。”
“季秦,擬旨。”循齊深吸一口氣,扶著桌角站起來,“召禮部尚書過來,擬封後詔書。”
“陛下、陛下三思。”季秦忙從地上爬起來,“這個時候立後是要將老師架在火上烤,陛下三思。”
“朕三思過了。”循齊壓制怒氣,怒視季秦,道:“內侍長,去召禮部尚書過來。”
“陛下、不可!”季秦當真是慌了,急忙按住門外的內侍長,“阿翁、阿翁,稍候。”
隨後,她對著皇帝跪下,深深叩首,“陛下,再等等、她是太傅啊,是您的老師,旨意一出,群臣憤怒,豈不是要毀了老師。”
“可外面謠言滿天,難道不是同樣毀了她嗎?”循齊拍案,怒不可遏,“既然如此,朕給她位分給她權力。”
季秦心涼了半截,內侍長揮手,讓小內侍去請,隨後又派人去京兆府請太傅過來。
太傅代掌京兆尹一職,如今就在京兆府內辦事。
顏執安來得迅疾,可還是晚了一步,皇帝讓禮部尚書擬封後詔書。
禮部尚書跪在地上,險些暈過去,眼看著太傅進來,忙與太傅行禮,欲開口,皇帝呵斥他:“你看太傅做什麼,朕讓你擬旨。”
“陛下、不敢奉詔。”禮部尚書匍匐在地,“本朝無先例。”
“既無例,開先例。”皇帝拍案,怒氣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