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走至牆角的兔子窩前,看到門口一隻髒兮兮的小胖手,她蹲下來,拍拍那隻手腕:“阿赤、阿赤。”
睡著了。
皇後一連喊了三五聲,最後沒辦法,讓內侍拆了窩,她將人抱了出來。
一番鬧騰,明帝從前朝來了,年輕的皇帝,儒雅端方,見到髒兮兮的女兒,剛蹙眉,皇後睨他一眼,他訕訕一笑,改口道:“愛玩是孩子的天性。”
皇後將女兒放在自己方才安睡的軟榻上,取了毯子蓋上,一面說道:“我有一事想告知陛下。”
她的語氣莫名肅然,讓明帝遲疑了下,“何事?”
“我與齊王相識。”皇後坦然面對。
明帝先是驚訝,而後霍然笑了,“我知道此事,你之前說過。”
“齊王回京了,陛下該要注意他的動靜才是。”
“皇後,你想多了。”明帝付之一笑,並未放在心上,上前捏了捏女兒胖嘟嘟的小臉,“朕素來不在意此事,你已是皇後了。”
“正是因為如此,我才希望陛下早做防備,切莫讓他人有可乘之機,阿赤還小,就算陛下不看在我的份上,也要看看阿赤。”
皇後的話,讓明帝不悅,眼見著年輕的皇帝要發怒,皇後繼續說:“非我挑撥你們兄弟感情,實則是齊王帶兵。”
“夠了。”明帝呵斥一聲,榻上的孩子猛地坐了起來,他忙收斂,換了一副笑臉,“小髒豬醒了。”
皇後沉默,知曉勸說無異,上前抱起孩子,道:“阿赤醒了,我帶她去洗洗。”
皇後匆匆離開,只留了背影給明帝。
明帝沒有多待,隨後離開。
髒豬窩在母親的懷中,眨眼又睡了過去,皇後低頭看著她,一時無言。
如何阻止那場宮變呢?
髒豬在夢裡洗個澡,幹幹淨淨地躺在了鳳床上,一眼睜開,便又是生龍活虎的小公主,噔噔噔下榻,出門去找兔子。
剛準備爬過門檻,一雙手穿過她的腋下,將她抱起來,提過門檻,再放下,她仰首看過去,是一少女,約莫十四五歲。
她納悶,與對方對視一眼,對方清冷地望她,隨後,她撒丫子跑了,踢踢踢地瞬間沒了影子。
顏執安的目光追隨而去,唇角添了抹笑容,這時,身後傳來腳步聲,她忙轉身,對著鳳袍女子行禮,“臣女顏執安見過皇後殿下。”
皇後端詳顏執安,面容姣好,眉眼青澀,她喚道:“隨我來。”
顏執安莫名,不知皇後為何召見,但聞皇後的口吻,又有幾分清和。
那廂跑開的孩子抱著兔子,去而複返,見門口沒有人,朝裡面看了一眼,門檻的內侍幫她一把,抱起來,放下去,雙腳落地,蹭蹭蹭地跑進去。
這回是抱著兔子,不是抓著兔腿拖著走。皇後蹙眉,道:“放下來,若不然便出去。”
“不要。”她叛逆極了,將兔子放下來,小胖手十分快,立即抓住兔腿,準備故技重施。下一息,皇後將她提了起來,兔子脫手,撒歡跑了。
隨後,皇後將她放在榻上,睨了一眼:“坐好,再動一下試試。”
顏執安也看向小公主,發現她正瞪著皇後,瞪著瞪著,重重地哼了一聲,“兔子、兔子家、沒了。”
一句話說的不大清楚,顏執安沒有聽懂,唯有與她日夜相處的皇後才明白,便道一句:“我讓人拆了。”
顏執安低頭,唇角彎了彎,皇後與她開口:“我召你入宮,是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