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聞言聽話的抬起頭看著左曾雲。
兩人目光對視,沈煜心靈一顫。想說謊的念頭戛然而止。
“你認為你與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不同,對嗎?”
沈煜結結實實的哽住,猶豫了兩秒,機械的點頭。
左曾雲贊許的對著他微笑一下,繼續道:“還記得你上次和我說的你那個不喜歡的床伴嗎?”
“記得。”
左曾雲:“你身上的氣味和上一次的課程一樣,你身邊還是他。我給了你很多時間去準備,那你現在有勇氣告訴我,為什麼不和他分開了嗎?”
每個問題都是沈煜不可說的。他帶著任務穿越而來,身上還背負著系統的枷鎖。任是哪個正常人也不會相信。
沈煜嘴唇囁嚅,想到了一個好藉口。他把雁父將他賣給季澤的事情抖摟了個幹淨,裝出一副深思熟慮後不得不坦然的模樣。
左曾雲對他的這番話沒有回應,端坐著看著他,沈煜莫名覺得後背有些發涼。
左曾雲凝重的表情還沒消失“很抱歉,我不該問這段事情。”
他又說,皺起的眉毛逐漸放緩,漸漸能看出發現新大陸躍躍欲試的模樣。
“我們回歸第一個問題,你認為你與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不同,對嗎?”
左曾雲放緩語氣重複了一遍第一個問題。
“先生,再聽一次我的第二個問題,你不喜歡你的床伴,但是你沒換掉他對嗎?”
沈煜聽的一愣一愣的,他不明白左曾雲要表達什麼,這個心理醫生對患者的每個答句都謹慎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他不敢不走心的答話,心裡思索,僵著身子等左曾雲說完。
安靜了一會,左曾雲又恢複了笑意,“您還記得您跟我說過的,你為什麼討厭你的床伴嗎?”
“您當時和我說的是,他雖然沒有重大性格上的缺陷,但您討厭他強迫你。我認為,現在讓你用語言來細致的概括您為什麼討厭他,恐怕您自己都說不上來。”
沈煜不得不稱是。
“那讓我來告訴您吧。我鬥膽估量一下。是因為,您認為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不該與您産生□□或者是情感上的交流,您認為我們是……怪物,是與你思想不同的生物。而男性與男性之間也不該存在愛情,你逃避男性的所有群體分類,又不想和女性在一段關系裡處於下位。您的認知與這個世界最普遍的認知差距很大。但您偏偏又沉淪進了和一名男性的關系裡,你不願擔錯,所以你把你擁有一段這樣關系的責任轉嫁給了你的床伴。”
沈煜費力的咀嚼吞嚥這短短的幾句話。
他承認左曾雲前半段說的是對的,但最後很明顯和沈煜的想法不符。
他陷入和季澤的感情中,有絕大多數原因是系統施加壓力造成的。但……但不可否認,他在對這個壓力進行溶解後,對季澤的許多行為忍耐力高了不只一點。
沈煜止不住苦笑。
會診結束,沈煜可以稱得上是落荒而逃。他的心緒千回百轉,又仿若落去了濃霧中,看不清自己,看不清周邊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