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方便，我這就把地址寫給你。”

劉阿姨很快地再次從屋內走出來，將寫有地址的紙條遞給吳意。

辛卿接過寫有地址的紙條，禮貌和劉阿姨道謝後和吳意一前一後的下樓了。

劉阿姨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搖搖頭小聲叨叨，“這麼多年啊……真是造孽，一個比一個的倔。”

春風吹拂，春節時門口懸掛的燈籠搖晃出蒙塵的舊紅。

在門衛處填寫完訪客記錄後，吳意抬腳向前走，小區應該是近幾年的新樓盤，房棟間用大片的香樟樹作為區隔，密密簇簇的枝葉很好的保障了住戶的隱私，人工開鑿的河道貫穿整個小區，河道上三三兩兩的修築著木亭子，方便住戶夏日乘涼。

“16棟，3單元1601。”辛卿看了看紙條又看了看門牌號，說：“應該就是這裡了。”

叮咚叮咚——

辛卿按響門鈴後，安靜的等待。

不一會兒，屋內傳來了走近的腳步聲與清晰的疑問聲，“誰啊？”

周慧珍開啟防盜門，疑惑地看著面前高大的男人，問道：“請問，你找誰？”

辛卿往左側走了兩步，原本站在他身後的吳意被暴露在了周慧珍的面前，時隔十二年母子二人再次相見，空氣在這一刻彷彿凝固了，門內的人眼神中是驚訝和驚喜，門外的人則表情複雜，面色緊張。

屋內的人見周慧珍長時間不回來，喊道，“老婆子，誰啊？”

“是……”周慧珍緊張的說不出話，吱唔了半天，吳意的父親走到了門口，“是……小意回來了。”

“進來吧。”說完這句話，吳意的父親吳康建轉身走向了客廳。

“爸媽，我回來了。”

“哎，快坐，我去給你們倒水。”周慧珍說完去廚房到了兩杯水出來後，在吳康健的身邊落座。

辛卿將自己手中提著的禮物放在茶幾上，和兩位長輩打招呼：“爸媽，你們好，我是辛卿。”

吳康健應聲望去，淡淡地瞟了他一眼，繼而盯著吳意開口問道：“他是誰？”

空氣靜了一霎，辛卿臉上原本帶著的笑意也收斂了，他走到吳意的身邊握住那隻帶有婚戒的手，說道：“我是他的丈夫。”

“丈夫？”吳康健眯著眼睛望著兩人握在一起的雙手，眼睛瞬間變得黯淡無光，“你結婚了？”

“是的。”

“你十八歲離家，這麼多年再也沒有回來過，現在結婚了回來是要幹什麼？和我們炫耀嗎？”

“當年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你不覺得丟人嗎？”

“現在我們換了個地方生活，你又回來了還找了個男人結婚，你眼裡還有父母的存在嗎？”

“爸，國家已經透過了同性婚姻法，辛卿是我的合法丈夫，我們和那些領結婚證的夫妻是一樣的，國家法律承認我們的存在，社會認同我們的存在。”早就猜到會是現在的場面，聽到吳康健的話並沒有表現出吃驚的樣子，而是漫不經心的開口反駁著吳康健的質疑。

“那又怎樣？”

吳康健的臉色沉下來，嗓音中帶著顯而易見的斥責，道：“我和你媽在你小時候的教育上沒有走歪吧？怎麼你就非要走一條與眾不同的道路呢？”

“你們兩個男人在一起，有什麼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