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面躺在榻上,除了雨聲,四周靜悄悄的,突然,黑暗中傳來瓦碎的聲音,楚鳴珂睜開眼睛,又被矇住,冰涼潮濕的手捂在眼睛上,緊隨而來的是一個不同於這冰冷雨夜的濕熱的吻。
濕透了的蓑衣被扔在窗邊,將牆角濡濕一大片,赫連昭的袖子上滿是水,又冰又涼,貼在臉頰、頸側,直叫楚鳴珂發抖。
“大人好狠的心啊,我舍了命去救大人,大人回了順京,竟半點也不想我。”
赫連昭貼著他的嘴唇說話,聲音含混不清,黏稠得像蜜,他反複舔舐著楚鳴珂的嘴唇,缺水幹裂的傷口沒有徹底癒合,舔得多了就泛起刺痛:“這半個多月裡,大人每兩日給戚均卓去一封信,怎麼一句話也不問我?”
雨好像又變大了,噼裡啪啦吵得像是除夕夜裡的爆竹,暴雨將所有的聲音和光亮遮掩,無人知曉此刻有一團火在順京城中的隱秘角落裡燃燒。
赫連昭壓在他身上,一邊吻他一邊扯掉自己冰冷潮濕的外袍,楚鳴珂被他壓得難受,想掙紮,但赫連昭抱得很緊,扯開他的裡衣去咬鎖骨,順著纖薄的肌肉往下啃咬,隔著繃帶去吻他的傷口。
楚鳴珂垂下眼睛看他,青年黑色的長發鋪在身上,帶著水汽和潮意,像是光滑的綢緞,他伸手勾了一縷纏在指頭上,問:“你怎麼回來了?”
“春蒐已畢,後日迴鑾。”
赫連昭直起身,雙手撐在他耳側,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但我想大人想得緊,實在是等不了後日了。”
說完,他又俯下身,湊到楚鳴珂面前,用那雙彎彎的眼睛看著他:“大人就真的半點也不想我?”
楚鳴珂別過眼睛:“不想。”
赫連昭低聲笑起來:“大人騙我。”
他像只討親討抱的小狗般湊上前啄吻楚鳴珂的臉,楚鳴珂抵著他的肩膀,輕聲警告:“安分點。狗崽子,尾巴都搖得沒影了。”
“狗搖尾巴是為了討賞,”赫連昭一雙眼睛笑得眯了起來,只留兩條縫,“大人有什麼要賞我?”
楚鳴珂伸手推他:“沒有。”
赫連昭握住他的手,低聲道:“分明有。我都聽見了,戚均卓讓人送東西回到順京,說是你要他找人做的。”
“殺人的東西你也要?”
楚鳴珂冷笑著問他,赫連昭卻是起了身,大步走向放著檀木小匣的桌案,背對著他道:“要啊,怎麼不要。”
他拿起那個被隨意放在一旁的木匣,輕手開啟:“我是你的小狗啊,我連命都是你的——”
聲音戛然而止,屋內靜了靜,楚鳴珂聽見他呼吸一滯。
緊接著是匣蓋碰撞的聲音,黑暗中的赫連昭緩緩轉過身,看他的眼神像狼,直冒綠光。
楚鳴珂迎著他的目光笑起來,朝著赫連昭發出嘬嘬的聲音:“怎麼不說話了,我的小狗?”
話音未落,赫連昭攥著那條金鏈子上來撲他,楚鳴珂又被按回去,脊背撞在木榻上發出一聲悶響。赫連昭的聲音啞了,帶著壓抑和急切:“你要我說什麼?像這樣?”
他俯下身,湊到楚鳴珂耳旁發出兩聲汪汪的小狗叫,像是乞求食物時的撒嬌:“我好餓,我冒著雨趕回來,一夜沒吃東西了,大人、主人,賞我些肉吃罷……”
他說著就去扯楚鳴珂的褲子,金鏈子貼在身上,涼得像冰,楚鳴珂連指頭都在抖,用力去抓他的手,又被赫連昭反握住,將那條金鏈子塞進了他手裡。
“給我戴上,”他低頭吻他,鼻息交纏在一起,好熱好燙,“鏈子在你手裡,我就不跑。”
楚鳴珂給他戴上,抽手的時候被赫連昭握住,按在頸間:“你摸到了嗎?”
他說話的時候喉嚨在震,麻麻的、癢癢的,順著指尖往上跑,一路酥麻進心裡。
楚鳴珂用手指勾住那條頸鏈,說:“摸到了。”
赫連昭湊上前吻他:“那就別鬆手。往後只要你拽一拽,我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