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一向看不慣白琴的作?風,但他同意他的這句話。
“他叫我要有禮貌,聽到了嗎。”少年?的臉紅潤潤的,“我喜歡聽他的話。”
沒有人應他的聲。
在大人離開後,零內部常常是沉默而冷清的,像是已經沉寂多年?的火山。
大人的死?訊是一場能徹底澆滅巖漿的雪崩。
現在他們依舊是緘默的,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那座火山正在沸騰,大人的精神力狠狠翻攪著這座龐大的火山,似乎只要等到一個契機到來,巖漿就?會噴湧而出,淹沒他們自己和?旁觀者們。
他們很?乖巧地在原地等大人回來。
沒有人知道他們用了多大的決心和?忍耐才任由埃德爾星長?把青年?帶走。
“大人,大人!”
煙火是這次慶典最具觀賞性的一個環節,也?是埃德爾星民最期待的一個環節。
更何況,這是在埃德爾星邁上一個新臺階後的第一場煙火,埃德爾星民都不知不覺地在心裡為這次煙火賦予上了不少別樣的意義。
元邈站在最接近煙火的位置,這是個非常靜謐特殊的地方,元邈抬手似乎就?能觸控到天邊劃過的流星。
聽到身邊人叫他,元邈下意識轉頭?看向聲音的發源地。
埃德爾星長?在青年?轉過身那一刻,聲音就?似乎化在了喉嚨裡,黏膩得讓他喉管都有些幹澀。
青年?此刻整個人沐浴在月光下,剛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手指輕輕地抬到了半空中。聽到有人叫他時還沒來得及收回手,那雙修長?的手就?那樣在下一次流星劃過時泛起點瑩潤的光。
元邈見埃德爾星長?看著他不說話,微微側了側頭?,似乎是在詢問。
他的面板很?白,是很?健康的白,像是有光暈打在上面淡化了所?有的瑕疵,完美?得不可思議。
那雙桃花眼彷彿時常含著水,眼神溫柔得讓人恨不得就?此沉溺進去?,只是眼尾上挑的一點淩厲弧度和?瘦削的下巴讓青年?看起來冷淡又沉肅。
矜高孤傲,漂亮得尖銳又客觀。
埃德爾星長?緊張地扶了扶眼睛,眼睛只敢一動也?不動地放在青年?被剪裁得當的襯衣包裹住的腰間,但也?僅僅是蜻蜓點水式地看了一眼,之後就?像燙到般挪開了視線。
以?前大人一直戴著面具,雖然見他時也?會覺得緊張,倒也?不會像今天這樣無可適從。
他漲紅了臉,徹底將視線從元邈身上撕開,放到了身後一片漆黑和?漫無邊際的夜空上。
埃德爾星長?終於整理好神色,對元邈說:“大人,您知道嗎,大家都特別高興您能來。”
青年?神色一鬆,笑了笑道:“其實我很?開心你們能邀請我來,其實說起來我對埃德爾星做得並?不多……”
“不!您太謙虛了,怎麼會不多呢?”埃德爾星長?第一次有些急切地打斷了他的話,“是您做的太多,讓我們都有些不知道該怎樣報答您才好。”
“所?以?……”
在看到煙花升空,即將在寂靜多時的黑夜炸開之時,星長?大人趁著這個時候直面上青年?的眼睛。
積蓄已久的煙火終於搖擺著沖上雲霄,在星長?大人的話落地之時在青年?耳邊炸響。元邈的餘光看得很?清楚,五光十?色的煙火在天空彙聚,肆意開出了一朵又一朵絢麗繽紛的花。
瞭望臺下眾人的吟唱和?他身後另一道顫抖的聲音重?疊,聽在元邈耳朵裡甚至要比煙火更有沖擊力。
“在最靠近煙火心髒的地方,有埃德爾星的保護神。”
“……真的是你,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