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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過後,顧清池跟著爸媽去療養院接奶奶回家。
奶奶前幾年患上了老人痴呆,隨時隨地都得要有專人看護,否則會找不著家。
顧清池很是詫異,以為他是誇張了。
沈和風說,她剛開始只是會忘記東西,出門老忘拿鑰匙,一星期忘三四次,有一次燒完水忘記關燃氣灶,她還泰然自若地坐在客廳織毛線,還好媽媽回家及時發現。
當時也想過要請個保姆,不過奶奶說不需要。
或許是不想承認自己生病了。
人就是這樣的,假如生病發燒了,周圍人都不知道,自己熬著熬著也就過去了,但一旦周圍的人都說,你需要休息,需要治療,人自然也就變得脆弱了,更多時候還會在意自己是不是牽累到家人了。
就這樣一晃過去了兩年,她的病情越發嚴重,好幾次出門了找不著回家的路,有時候甚至連孩子的名字都叫不出,沈和風也意識到,她必須得有專人照看,商談過後,把奶奶送去了市郊一家療養院。
療養院坐落在山腳下,環境很不錯,踏進大門就是兩排挺拔高大的梧桐樹,周圍大片草坪,綠化繁多,草坪中央還種著雪松和老榆樹。
雖說現在是冬季,枝丫大多都光禿禿的,但能想象得出它們在春季一派盎然蓬勃的模樣,一定鮮活得充滿生命力。
可惜今天沒有太陽,要不然躺在草坪上曬曬太陽,能把人骨頭都曬酥了。
“又來看老媽呀,我剛看她在後頭呢。”有個推著輪椅的阿姨看見夫婦兩便熟絡地打起了招呼,可見他兩常出現在這。
阿姨好奇顧清池的身份,又跟著汪慕歡聊了一路,瞭解過後便是一陣吃驚和感嘆,顧清池也是才得知自己當年是在家附近被人用糖果給騙走的。
對此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那你媽知道肯定高興得不得了!”阿姨很激動地看著顧清池,“我說怎麼看他跟你長得這麼像呢!”
“是吧,都說像我,”汪慕歡笑了笑,“不過我媽她的腦子是越來越不靈光了,不曉得還能不能想起來。”
汪慕歡說著一口當地方言,顧清池勉強聽懂了一點。
奶奶可能已經不記得他了,這個訊息不免令他有些失落。
順著羊腸小道走了一會,顧清池遠遠地就看見一個側影,靠坐在梧桐樹下的長椅上,呆滯著望著遠方。身上裹著厚實的羽絨服,頭上戴著頂暗紅色的絨線帽,體態看著稍稍有些臃腫,手上抱著個像是收音機一樣的東西。
跟媽媽確認過身份以後,顧清池疾步走過去,大膽地喊了一聲奶奶。
奶奶仰頭看著他,笑了,“欸!寶寶來了啊。”
顧清池一陣驚喜,挑起了眉梢,“您知道我是誰嗎?”
奶奶又笑著“哎”了一聲,沒再接這個話茬,看向了遠方。
顧清池有些不解。
老爸說奶奶的耳朵不好,估計是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
顧清池恍然大悟一般地“哦”了一聲,坐到了她的身側,這才留意她手上抱著的是個點唱機。
點唱機插入儲存卡就能放音樂,奶奶的點唱機裡這會正放著一段戲曲,他之前聽老爸說,奶奶年輕時候是戲曲團的,也就是在出去演出的時候認識了爺爺,可惜爺爺六十歲不到就因為胃癌病逝了。
“您記得我是誰嗎?”顧清池歪著腦袋看著他,一臉期待地繼續追問道。
奶奶點點頭,還是笑,眼尾拖出了好幾道深深的褶皺,不過看著親切又慈祥。
“我是誰啊?”顧清池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