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心不可違。

當魏長亭掌握了聖人國的驛站網路，把頗為成熟的市場經濟一點點鋪開的時候，整個聖人國朝廷都是感受到了來自民間的阻力的。

種菜的想賣菜，屯糧的想賣糧，上到金鼎玉器，下到針頭線腦，當聖人國的商人和百姓嚐到了這種極其便利的供求關係的甜頭時，他們就明白了，經商，也挺好的。

而其中，魏長亭是漸漸掌控了聖人國的大部分商鋪的，到了這個時候，侯波平所謂的經濟大計的威力，終於開始顯露了。

可以想象一下，如果魏長亭在囤積了聖人國大部分的物資又選擇銷燬以後會是什麼樣的狀況。

甚至，魏長亭只要來一個哄抬物價，就不是聖人國能承受的……

“回稟聖上，不久之後，魏長亭確實是可以做到一聲令下，使聖人國天翻地覆的。”給豐慶皇帝稟報這個情況的人，還是徐世升，豐慶皇帝決定繼續重用他的時候，他還是聖人國的第一謀臣。

“……”封疆不說話了，其實，她早就聽到過這樣的話了，聽了還不止一遍兩遍，但是，在魏長亭真正做到之前，她就是想不明白其中道理，或者說，她就是不相信魏長亭能做到。

“聖上？”徐世升當然是在暗地裡投靠侯波平的，現在，他還可以為豐慶皇帝獻計，但面對魏長亭掌控聖人國經濟命脈的情況，他也是無計可施的。

因為，到徐世升來給豐慶皇帝稟報這個情況的時候，已然晚了。

魏長亭已經做到了很多人想不通的一件事。

主要是那些看不上商人的人。

正是他們，促成了今天的局面……

“……你下去吧。”封疆可以重用徐世升，但絕不會把他當做心腹的，因為徐世升這樣的臣子，太過聰明，皇帝的一舉一動在他眼裡是沒有多少秘密可言的，所以，用這樣的臣子，只有一邊用一邊防著。

“是。”徐世升也沒有竊喜，因為現在還沒有到分勝負的時候，豐慶皇帝讓自己退下，說不定會另想辦法的。

而這個辦法。

徐世升也早就替豐慶皇帝想好了。

那就是拿出聖人國朝廷的威力，打碎魏長亭的市場經濟，讓聖人國再倒退回去。

唯有這個辦法，才能讓豐慶皇帝繼續掌控聖人國，當然，豐慶皇帝之後會怎麼樣，或者說是聖人國在之後會怎麼樣，就很難說了。

豐慶皇帝想讓聖人國倒退，也是要看看聖人國的百姓答不答應的。

這種事情，就很難說了……

徐世升走後，封疆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實際上說，直到徐世升稟報以後，她還是不太懂所謂經濟大計的威力。

不過，封疆也是可以漸漸想明白的，如果真的像徐世升所說的那樣，魏長亭一聲令下，銷燬了聖人國的大部分物資，聖人國的百姓，除了餓死家中，好像也只有暴亂這條路可走了。

雖然這樣的事情在操作上很難實現，但魏長亭真的可以做到，這就是一件比較可怕的事情了。

而除此之外，封疆還在考慮著，魏長亭掌握的聖人國的另一條命脈：化肥。

如果魏長亭在這時突然不提供化肥了，聖人國的百姓恐怕也是不能答應的。

經濟大計的威力，封疆總算想明白了……

但，這還不是勝負局。

不就是一個魏長亭麼，如果封疆拿下魏長亭，把聖人國的經濟命脈掌控在自己手裡，她可就是聖人國的絕對皇帝了。

因為這其中還牽涉著和侯波平的賭局，封疆是要用一些非同尋常的手段的，往最深處說，封家的江山，不就是這麼來的麼。

所以，封疆叫來了楊小利。

“我要你去抓楊小利，還有他手下一些重要的人，你只要負責讓他們在聖人國裡消失就行了，但不要殺他們。”封疆這麼安排，自然有兩層用意，一是要打敗侯波平，二是要拿下侯波平，這次開戰，侯波平要的是聖人國，封疆想要的不過是侯波平而已。

甚至，封疆都可以在一些治國之策上聽取侯波平的意見，她作為聖人國的皇帝，又何嘗不希望聖人國蒸蒸日上國富民強了。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和侯波平走到了這一步，這裡面的原因，是封疆至今也想不明白的。

或許是跟侯波平說的什麼平等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