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曼在新地北方靠海一側的拉姆魯斯城堡之中看著剛剛經受一場大雨的新地有些出神。
“閣下,您覺得就這些殖民者真的可以建立屬於他們自己的城市麼?在我看來,他們雖然有著揭竿而起的勇氣,但是卻並沒有建設自己家園的勇氣呢,明明只要他們面對那些工廠敢於反抗,我們就可以給他們提供幫助。”羅德蘭看著那些沿街乞討的民眾有些凝重的說道。
他想要讓那些民眾以一種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面對那些剝削嚴重的工廠組織,但是其中的大多數人都並沒有加入非暴力不合作的乞丐之中,而是爭先恐後的加入被剝削的行列之中去。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不是麼?畢竟民眾在沒有人帶領的情況下就是短視且軟弱的,在沒有吃的的情況下,他們會揭竿而起,但是在有的吃的時候他們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妥協。”庫曼也是很無奈的說道。
事實上那些北方的君王們對待這些起義者的態度始終就是你死我活的,畢竟在他們看來任何威脅到自己地位和利益的存在都是值得被消滅的,尤其是這些威脅到他們的人竟然是那些被他們看不起的普通人民。
庫曼雖然自稱半神,但是他還是因為啟蒙運動到共運這些年的影響算得上一個文明人,而這些北方的統治者們出於想讓人民恐懼自己的權威也罷,還是想要快刀斬亂麻也好,都沒有輕饒這些造反者的意思在裡面。
所以那些新大陸工廠的廠長主要是他們派過來的人,而且都有親人死在起義者引起的浩劫之中,所以在這些對於起義者充滿仇恨的官員眼中,他們是完全不值得被同情的。
這讓絕大多數新大陸工廠的薪水非常廉價,當然,可能管飯是唯一的好處了,不過剛剛去一座木材工廠參觀的庫曼看到那些發黴的麵包差點兒吐了出來。
而且就算是這些發黴的麵包也只是區區一小塊,看上去不到一百克,而這種食物他們得吃三頓,為了不讓這些工人們進行串聯,在工作的時候他們是被禁止溝通的。
如果被發現,就是監工的一頓鞭子,至於說勞動時間更是長達十四個小時,因為木材工廠本來利潤就很低,這讓那些壓迫工人的工廠廠長們面對水兵偶爾的詢問也是理直氣壯,畢竟殺頭的買賣有人幹,賠錢的生意沒人做。
當然,都這麼惡劣了,薪水就只能更低了,而且這些工廠還是會經常剋扣,在這種情況下大多數新大陸移民甚至認為在工廠工作還不如乞討呢,因為面對乞丐水兵們還是會給他們一些食物的,但是他們出於短視也不敢相信自己的階級兄弟,而是更願意相信能讓他們天天吃點兒東西的敵人。
“我們不做什麼麼?我感覺到了聖光也在躁動,我想要改變一些什麼。”羅德蘭非常不滿的說道。
“那麼就去幹,我讓你們海軍來新大陸就是為了幹這個的,因為說到底我雖然很同情那些民眾的遭遇,但是自己立場和戰略都無法讓我能夠幹出一些想要去做的事兒,所以只能拜託你了。”庫曼也是對席格千叮嚀萬囑咐的說道。
“所以還是需要我們來充當惡人麼?話說那些官僚已經非常防備陸軍了,如果我們海軍在這麼幹,那麼是不是以後經費都不好要了呢?”羅德蘭和席格開著玩笑。
“你們海軍什麼時候軍費是跟政府要的呢?”庫曼倒是直接冷冽的說道,海軍也好還是陸軍也罷在他的規制下都是有著自己的財政來源,其中陸軍的財政來源是依靠自由城市的供奉,這是上次他不在的時候席格的成果。
至於說海軍從伊莎貝拉從無到有拉起這支隊伍的時候就是有自己的船廠和屬於自己的領地,到目前為止,海軍的領地包括幾乎整個聖.尼安德特的沿海地區,不管是漁業還是造船業的收入都是由海軍自己負責的,甚至海軍的兵源也是獨立於陸軍之外的。
“倒也是,不過您不擔心這樣會造成海軍戰鬥力的變低麼?”羅德蘭有些不解的問道。
“當然不擔心,因為海軍屬於技術兵種,他們的服役時間要比陸軍長得多,所以需要的是穩定的兵源地。”庫曼說著他對於海軍的看法。
“希望您是對的,畢竟如果像是您這麼搞,很可能百年後海軍就爛透了。”羅德蘭非常擔心的說道。
“不至於,別忘了聖光的存在,這也是我此行的主要目的之一,只要聖光還會繼續存在,那麼人心就不至於逾越,到時候我們就會建立起一種新的道德準則,自然無所畏懼,至於說可能的野心家來偷換概念,比如說扭曲聖光,做一些他們認為對的事情,也會讓我們陷入被動的,不過想必我自己的有生之年倒是不會遇到這種情況,所以別瞎操心以後的事兒,好好想想現在我們遇到的問題吧。”庫曼看著有些杞人憂天的羅德蘭也是頗為無奈。
“好吧,那麼我就去幹這件事兒了,那麼您真的不去見元帥閣下了麼?”羅德蘭硬著頭皮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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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去,我知道席格現在因為這些難民的事兒很生氣,但是我也沒有辦法不是麼?說實話,那些起義者們自己沒有覺悟,他就是在著急也沒辦法不是麼?雖然他大可以撂挑子不幹了,我們也可以選擇就此放棄對北方的懷柔政策,但是說到底如果他不幹了,那麼最後還是我們自己得不償失。”庫曼也是相當直接的說著自己看法的同時也在怕見到席格。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兄長也不開心,說實話那些起義者所遭受的冷遇他也有些心疼,可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除非庫曼撕破和平演變的臉皮去選擇中斷和北方的聯絡,否則他也只能任由那些北方的君主們履行自己有些變態的打擊報復。
“我來找您了,如果不是那些難民跟我說您來了,我還真是被您糊弄過去了呢。”就在這個時候席格很不滿的聲音響起。
“哈哈,這不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麼?”庫曼有些尷尬的說道。
“為了那些人委屈自己值得麼?還是說您打算和那些傢伙同流合汙了?為了實現自己的戰略目的而踐踏人世間一切的美德和榮耀,這就是您這個半神做的事兒麼?”席格也沒有激動,而是非常平靜的在問庫曼若干問題。
“不值得,可是我們已經付出……”庫曼被席格問的有些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