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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死亡

“怎麼了!”孟鷹忙把徐安歌扶起,再問他時,徐安歌卻又恢複了正常。徐安歌按壓著心口,發現方才讓他喪失氣力的絞痛再次消失不見了。

孟鷹虛驚一場,想著徐安歌的身體情況,提議說:“此次事了,你也不必再待在墨樞門,我們去尋長春谷谷主看看,行嗎?”

方才取紅玉時的痛,徐安歌可以當做是錯覺,可是如今再來一次,就真的有些不對勁了,他難得沒有拒絕孟鷹,而是點了點頭。

他手上冰涼的紅玉讓自己定了定神,徐安歌忽然又想起自己方才想的,讓邵陽教多一條生財之道,於是他把紅玉交給孟鷹,說:“你讓林柒年拿著這塊玉去找臨安的奇巧閣分堂,把教裡的事解決了,然後別再煩我。”

孟鷹拿著玉佩,皺眉道:“他來找你?”

“嗯,因為教主是個甩手掌櫃。”徐安歌抿唇,突然覺得體內血氣翻湧,口特別幹,想去倒一杯茶。孟鷹很快察覺了他的動作,攔下徐安歌,自己去小廳幫他倒水。

孟鷹輕而穩的腳步聲漸漸在徐安歌的耳邊消逝,他本能感到了心慌,有些想追上去,卻突然如被釘住一般僵在了木椅上——

“砰!砰!砰——”

他的心髒再次絞痛,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攥著,承受不住即將爆開,可在這樣的情況下,心髒竟跳動得越來越快,如同樂曲中走向高潮的鼓點,瀕臨爆裂的邊緣!

他痛得伸著指甲在椅背上亂劃,不過幾個呼吸,就颳了不知多少木屑下來。

“噗——”徐安歌終於吐出一口血來。

以此為起始,他身體各處的血管都開始崩潰,先是手臂,蒼白的面板下,青色血管的位置開始慢慢滲著血,而後裂縫越來越大,血液向外泂泂流淌。接著是脖頸,他甚至都能感覺自己溫熱的血順著肩側、胸前甚至是脊背往下流著,就像是洗了一場血浴。

徐安歌的意識模糊,思緒昏沉,只覺得身上極痛,好像又回到那片漫天的火海裡,身上每一寸面板都被燙得生疼,他的頭被焦黑的房梁砸中,又沉又疼,那時四周嘈雜,好像有女眷喘息悲泣,而當他迷迷糊糊睜眼時,將他拖出火場的人是……

“長靖……”徐安歌用盡全力想喊,卻只能低聲念出這兩個字,而後的尾音卻泯滅在了另一個人的跑來的走動中,“救命……”

“寧遠!寧遠!”徐安歌感到身後那人熟悉的氣息。

是孟鷹。

孟鷹手上的茶水早已摔碎在地上,他看著渾身被鮮血浸潤的徐安歌,甚至不敢碰他一下。

孟鷹三步作兩步走近徐安歌,卻根本不知應該做什麼,一陣慌亂後,他破門而出,抓了徐府上坐診的大夫來,可大夫才看見徐安歌的慘狀,就跪下來說自己醫不了。

孟鷹半蹲在地上,想抱他,卻動也不敢動一下,孟鷹嗓音嘶啞:“寧遠,你堅持會兒,我傳信去找長春谷主了,她……她很快就來……”

徐安歌想跟他說,沒用的,長春谷同蘇州吳縣間相隔上百裡,長春谷主就算是宗師也無法在一天沒趕來,更別說……就算趕來了,她估計也治不好自己。

不過他沒開口,因為毒發已讓他連動彈一下都困難了,這點力氣他還不如留著跟孟鷹……跟長靖,說說遺言。

然而他混沌著腦子想了好一會兒,竟然沒想到沒有一句話好跟孟鷹說的——

他沒有任何後事可交代給孟鷹,他掛念的墨樞門已傳給和兒,其他一切也交給了沈山。

他也沒有任何往事能與孟鷹一同回想,那一團糟的過往都是平日裡他們倆最不願同對方提起的事。

糊糊塗塗地糾纏了二十年,臨了竟是沒有一句話可說。

徐安歌模模糊糊地想笑,想嘆氣,可冰涼的身體卻無法支撐他做完任何一個。

他的世界永遠安靜了。

徐安歌的血流了一地,將落在地上的羲和劍澆得殷紅,滿地的紅鮮豔而刺目,恍若灼燒的火焰,溫熱的血液在手上流淌時是滾燙的,也像是火舌舔在人手上。

孟鷹彷彿被燙到一般,這才開始大口呼吸,順著鼻腔滑入喉頭的氣體也像被燒過,燙得喉頭帶著腥甜的血氣。

他恍惚想起兩人耳鬢廝磨時,寧遠曾說被火灼著是很疼的。

真的很疼。

作者有話要說:

不虐,不虐。

重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