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雲府其他地方都很安靜,只有雲雪蘭的院子裡傳來一聲又一聲的碎裂之音。
她將屋裡能摔得東西都摔了個乾淨,誰要敢勸一句,就會被罰跪掌嘴。
這種情形一直持續到大娘子來,她見雲雪蘭赤腳站在地上,趕緊把她按在椅子上,“怎麼不給小姐穿鞋,快,把鞋給小姐穿上。”
“不!我不穿,我還穿鞋幹什麼!”雲雪蘭連哭帶嚎,“若是讓我嫁給那個老頭子,我不如死了算了!”
大娘子趕忙勸阻,“別胡說,若是傳到柴王耳朵裡,我們都會吃不了兜著走。”她回身吩咐道,“你們都下去。”
待屋裡恢復安靜後,大娘子把雲雪蘭黏在臉上的頭髮拂到耳後,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露了出來。見女兒這副樣子,大娘子也是十分心疼,她嘆了口氣,“木已成舟,你是一定要嫁給柴王了。”
雲雪蘭一聽柴王的名字,又開始發瘋,推桌子砸椅子,尖聲道,“不!我只能嫁給殷洪哥哥。”
她突然跪倒,拉著大娘子的衣襬苦苦哀求,“娘,你幫幫我,你去幫我說,我想嫁給殷洪哥哥,我不要嫁給柴王,我不要啊...”
大娘子把雲雪蘭扶起來,不忍道,“女兒,你聽娘說,事情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了。更何況,柴王親王之尊,只要你能得柴王歡心,再生下個一兒半女,將來榮華富貴也是享用不盡的。”
雲雪蘭推開了大娘子,“你,你到底還是不是我娘,居然把我往火坑裡推!”
大娘子滿目無奈,“正因為我是你娘,所以才要勸你,既然無法逆轉,那就要讓利益最大化。現在的柴王妃不也是側妃扶正麼,如果你能效仿她,等柴王一死,你就是柴王府最尊貴的女人,到時候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再沒有更自在的了。”
雲雪蘭稍微聽進去了些,可她還是氣不順,惡狠狠道,“都怪雲曼!若不那個賤人,我也不會受此屈辱...”
昨個兒發生的事兒太多,大娘子一直沒倒出功夫來問,這會兒見雲雪蘭提起,她追問,“昨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怎麼柴王突然就改了主意。”
“開始柴王是傳雲曼進去的,可是沒一會兒雲曼就出來了,柴王就叫我進去,然後...”
想起昨天的經歷,雲雪蘭又羞又怒,難以啟齒。
但是大娘子卻聽明白了,這件事一定跟雲曼脫不了干係,她不知用了什麼辦法,蠱惑柴王,所以柴王才臨時改了主意。
雲雪蘭聽完大娘子的猜測,更是睚眥欲裂,她狠狠錘了下桌子,“果然,果然是那個賤人害我!我要殺了她!”
大娘子的恨意不比她少,她拍了拍她的手,“蘭兒你放心,我不會給那個小賤蹄子好果子吃的。既然她害你嫁了柴王這種老頭子,我一定要好好給她挑一門親事,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後來,大娘子又跟雲雪蘭抱頭痛哭了一場,幾度昏厥,但無奈覆水難收,只能準備嫁妝。
雖然雲府不是什麼高門大戶,但好歹也算是書香門第,家裡的嫡女給人家做妾,不說被笑掉大牙,終究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
府裡的下人都夾著尾巴,生怕惹了大娘子跟雲雪蘭被當做出氣包。
雲雪蘭出嫁的前日,蘇曼剛用過午膳小春就悄悄進來報,說是之前查阿稚身世的事兒有眉目了。
在阿稚出生那年,還真有兩個高門夫人難產。
一個是劉大人家的小妾,因為胎位不正,誕下一個死嬰,只是那是個女嬰,而且很多人都看見過,肯定不是阿稚。
還有一個,就是柴王府的前任王妃因為難產母子俱損,當時柴王外出不在京中,待他回來後柴王妃已經香消玉殞了。
柴王府?
蘇曼啟唇一笑,還真是有意思。
柴王現在的王妃是側妃扶正,之前的王妃洪氏是當今皇后的親妹。
其實洪氏在時,柴王不至於這麼荒唐,只有兩個側妃,也不是很寵愛。可是自打洪氏難產逝世,柴王就開始沉迷酒色,也不知是本性如此,還是因為那個能叫他抑制天性的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