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外,新郎官還以為跟自己回來的是美嬌娘,拉著韁繩快馬加鞭,眼看就到了鎮上。
轎子裡的方俊逸透過轎簾見人流越來越密集,心中焦急。
難道那夥子匪賊覺得平原不好逃脫,所以打算混跡人群之中?
方俊逸心中暗罵敖西詭計多端,趁著沒人注意,順著轎簾跟偽裝成轎伕的阿洋低聲道,“計劃有變,去叫弟兄們到鎮上時刻待命。”
訊息放出去,方俊逸心裡也有了底,重新端坐回轎子裡,計算著敖西動手的時機。
既然不是在人煙稀少的郊外,那定是在最熱鬧的街道。
方俊逸想了想,立刻就把範圍縮小到放鞭炮或是進府宅撒錢的時候。
放鞭炮是在巷子口,那時人聲鼎沸,沒人會注意到身邊的是誰。撒錢便更是了,大家都去搶錢,亂糟糟的,最容易動手。
方俊逸一頓猜測猛如虎,覺得自己已經把敖西一行人的伎倆摸得門清,他摸了摸藏在座下的兵器,眼中似是已經看到了自己把敖西一劍穿胸的情形,唇角微微上揚。仟千仦哾
與此同時,一輛馬車停在了新郎官家的門口。
見到馬車上的族徽,立刻有人迎了上去。
穿靛青對襟裙的婦人剛一露面,小廝趕忙在她腳下墊了凳子。
新郎官鄒家夫人親自迎人,滿面含笑,“方夫人。”
方夫人從馬車上下來,對著鄒夫人頷首示意,“鄒夫人。”
按理說侄女成親,還累不得方夫人走這一趟,主要是鄒家老爺前幾日得了上任的調令,要去京城當差。
鄒大人給方府送了喜帖,方知府走不開,方夫人不得不給個薄面。
其實她跟方俊逸是腳前腳後走的,只不過方俊逸是快馬加鞭,方夫人則是乘著馬車,又因身嬌肉貴,走一個時辰歇半個時辰,故而耽擱到這個時候。
不只是她,方俊逸的大哥方俊業也一併前來。他跟新郎官算是舊相識,跟鄒夫人也都相熟。
鄒夫人看到方俊業“嘖嘖”讚歎,“方夫人家的大公子真是一表人才,若不是早早定下了親,怕是青運城的女眷們都要搶破頭嘍。”
方夫人眉目之間略有得色,但嘴上卻謙卑道,“我家這個不爭氣的,能定下親事我就阿彌陀佛了,哪比的你家鄒三公子,年紀輕輕就榜上有名。”
方夫人不只是話說的謙卑,就連她的衣著也十分低調。
素淨的料子上幾乎沒有什麼華麗的織造紋路,頭上也僅僅是簪了一根玉釵外帶幾朵素雅珠花,別說是東道主鄒夫人,就連尋常富貴人家的女眷也比她打扮的華麗,若不是身份使然,必定要泯滅人群。
提起自家兒子,鄒夫人笑的那叫一合不攏嘴,“咯咯,方夫人真是謬讚了。”
兩位夫人商業互吹時,外面忽然響起鞭炮聲。
“噼裡啪啦”的聲響引來不少孩童,在一旁拍著手大笑,喜氣洋洋。
有丫鬟一臉喜氣跑過來,“來啦來啦,三公子回來了!”
正說著,鄒三公子騎著高頭駿馬,頭戴雁翎帽,英武不凡。
鄒家雙喜臨門,老爺升官,兒子娶妻,一高興乾脆擺了流水席,也不撒錢了。
眼看到了府宅門口,鄒三公子走下馬,去扶新娘子。
轎門簾掀開,“新娘”卻遲遲不肯下來。
周圍人看到這一幕,也是議論紛紛。
“這新娘子怎麼不下轎子啊。”
“誰知道了,難道是家裡逼著嫁來的?”
只要有人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流言,眼看圍著的人越來越多,鄒三也動了氣。
他直接撩開轎門去拉人,這一拉不要緊,人沒拉動,座下藏著的刀掉了下來,“咣噹”一聲,把鄒三驚了一跳。
這會兒他也發現了“新娘”的異常,不僅力大無窮,而且身型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