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蘇曼若真要嫁到方家自然是要乖乖聽話,免得以後日子難過,但蘇曼不是啊。
於是她只頓了一瞬就站起身來,“不好意思方夫人,小女家裡不過是小門小戶,沒方府這麼多規矩。”
蘇曼這般破罐子破摔的擺爛,倒叫方夫人沒法再借題發揮言語諷刺了。
空氣在瞬間凝滯,背後拿著團扇為方夫人扇風的妾室也沒忍住多看了蘇曼兩眼。
方夫人面色陰沉,在方家乃至整個青運城還沒人敢這樣跟她說話。
若不是方大人提前說了,眼下她還有用,她早就把她丟出門外了。
方夫人冷聲道,“既然你自己知道你是小門小戶跟我們家這樣的人家相差甚遠,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
她望著蘇曼,目光輕蔑,“按理說像你這樣的女子,連我方家的大門都進不來,能嫁給庶子已經是三生有幸。不過有一點我要提醒你,既然你已經跟二哥兒定親,就應該知足不要想東想西。我兒俊業,人品貴重,又定了親,跟你簡直是雲泥之別,若是再叫我看見你糾纏於他,別怪我不給二哥兒顏面!”
方夫人說完,蘇曼終於知道了她喊自己來是為什麼了。
八成是上回方俊業來她院子裡時,她為了讓方俊業同意她出來放風跟方俊業舉止親暱,也不知道是被春雨冬雨還是方俊業身邊的人告訴了方夫人,這才引來今天的警告。
其實遠不止這些,在蘇曼住進方家後,方俊業曾囑咐過管家對蘇曼好生關照,當時方夫人就對此十分警惕,後來又聽說蘇曼公開跟方俊業拉拉扯扯更是惱火,這才有了這一出。
既然跟調查方家無關蘇曼就放心了,她大大方方道,“夫人說笑了,小女每日都在自己的房間裡,連大公子的院子在哪都不知道又怎麼勾引大公子呢?”
言外之意,要不是你兒子往我這跑,我上哪勾引他去。
“你!”
方夫人自然也聽明白了蘇曼的暗示,氣得奪過旁邊扇來扇去的團扇就砸到了地上,“出去!”
蘇曼麻溜走了,背後,被奪取扇子的溫婉女子看著蘇曼的背影出神。
前腳蘇曼剛走後後腳方夫人就怒喝一聲,“來人!吩咐下去,以後按照下人的份例給她,下人吃什麼她就吃什麼!原先的器皿被褥一併撤走!”
“是夫人。”
大丫鬟領命麻溜出去了。
饒是這樣方夫人胸口那團氣還是出不去,對眼前兩個狐猸子呵斥道,“不是說了舉高!沒吃飯啊!”
兩個妾室敢怒不敢言,只能舉高手上的東西。
唯一一個站著的妾室從桌上拿了薄荷腦油,“夫人聞聞這個吧,夏日火氣大,薄荷最能清腦。”
聞了薄荷的味道,方夫人稍微冷靜了些,憤憤道,“要不怎麼說不能找那商賈人家的女子,禮儀教養一點沒有。”
“夫人說的是,您的身份確實不適合跟夏姑娘這樣的女子交談,不如奴去指點夏姑娘一二,免得她對大公子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你?”
方夫人轉頭,看著女子恭順的面容同意了她的提議,“罷了,你去提點提點她也好。”
“是,莫娘遵命。”
自稱莫孃的女子雖然也是方青山的妾室,但是跟那些使勁渾身解數想要留住方青山好為自己贏得富貴的女子不同,她非但不爭寵,反而對方青山極其冷淡,寧願來伺候方夫人也不願伺候方青山。
時間一久,莫娘成為了方夫人唯一看著順眼些的妾室,對待她也跟別的有些不同,經常把她帶在身邊,這也是為了旁人說她不能容人時有個說辭。
就這樣,莫娘替方夫人當了說客。
莫娘到蘇曼那時,正好看見家丁往外搬東西。
方夫人一吩咐下來,家丁立馬就動手了。
莫娘進去時屋裡看起來空蕩蕩的,除了床跟桌子其餘的都被搬走了。
蘇曼坐在床上,對於這一切似乎並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