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
蘇曼進院時,徐母正拿著碩大的掃帚清掃門前的積雪,只是她身體不好,掃幾下就要歇一會兒。
“徐伯母。”
蘇曼輕喚了一聲。
徐母發現蘇曼後立刻把手裡的掃帚搭在牆上,轉身迎了過來,“柳大小姐,您來了,快到屋裡來。”
蘇曼環顧四周,“您怎麼自己掃地,是不是我之前派來的下人不服管,回頭我一定罰他們。”
“不不不。”
徐母連連擺手,“是我自己不叫他們伺候的。”
等倆人進屋後,徐母從屋裡燒著的小爐子上拿下了水壺,給她倒了一杯熱水,解釋道,“前段時間麻煩小姐實屬不該,眼下我能走動了,斷不能再無故受小姐的恩惠。”
蘇曼挑眉。
雖說徐母現在家道中落,但為人依舊是有風骨的,讓人欽佩。
她沒再強求,轉而提起徐元,“令郎在宮裡侍奉皇上,無暇顧及伯母,若是伯母有什麼需要的,儘可派人到柳府取。徐元是我的朋友,您就是我的長輩了,千萬不要客氣。”
徐母略帶感激地看了蘇曼一眼,之前徐元在柳府不過是個下人,蘇曼能照顧她已實屬不易,現在徐元進了宮,不能為她效力,她還願意施以援手,徐母十分感激。
“小姐聰慧之餘仍有善心,當真是名門閨秀。既然小姐叫我一聲伯母,那我便大膽應了。”
徐母望向蘇曼,“小姐今日來,可是有什麼想知道的?”
蘇曼笑了,“伯母果然眼明心亮,那我便有話直說了,我想問您,徐家祖傳的醫書,可是單本?”
徐母愣了下,“小姐您的意思是?”
“是這樣,近來我跟徐元發現,有人利用徐家的秘術做了害人的勾當,但那術法,似乎跟徐元手中的醫書有些出入,便作此猜想。”
徐母聽後臉色也變得嚴肅,她沉吟片刻,道,“柳小姐是我徐家的恩人,老婦也不便隱瞞。這些,就連徐元都不知曉,事關徐家密辛,還望小姐知曉後,能夠保密。”
“那是自然。”
“徐家當年是靠著祖傳的醫書,名揚天下,只可惜,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什麼豪門富貴,不過是鏡花水月。”
說到這,徐母嘆息一聲道,“醫書的確是兩本,一本為陽,一本為陰。祖訓有云,陰本術法,不可動。但我公公在名利的誘惑下,還是用了,下場便是抄家流放,至於那陰本,也不知所蹤。”
蘇曼心道,那陰本十有八九就是被惠妃身邊的宮女拿去的。
宮女利用術法奪得盛寵,可惜人各有命,她福薄,消受不起富貴,沒當上娘娘,反倒是折在皇后手裡。
後來,這書便落入了她的兒子祁興手裡,至於祁興想得到什麼,總跟這天下脫不了干係。
“伯母您可曾看過陰本?”蘇曼問道。
徐母點了點頭,“老爺曾經因為好奇,看過幾回,不過我不擅長醫術,只是略聽他說了一些。”
蘇曼眼前一亮,“勞請伯母幫我看一看,這是個什麼陣法。”
她把在無憂村臨摹的地圖拿了出來,而徐母接過之後,只一眼便看出來,“這上面的陣法不全,沒有陣眼。”
蘇曼驚訝,“不全?徐元說過這陣是鎖魂陣,怎麼會不全呢?”
“是鎖魂陣不假,但鎖魂陣只是一個把陰氣匯聚在一起的手段,至於要達成的結果,還要看陣眼在哪。”
蘇曼瞬間明白了。
鎖魂陣就像是橋,橋不重要,重要的是橋通向哪。
她冷不防想到秋娘曾經說起自己被關的祠堂,於是她朝徐母借了紙筆,點出了祠堂的位置,“這裡,有一個墓。”
徐母把畫紙湊在眼前仔細地看,手指在桌上移動,似是在分析陣法的走勢。
片刻後,徐母的手突然頓住了,抬頭時,表情已然凝固,“陣眼不止這一個,還有另外一個。中間的鎖魂陣就是為了把這兩個陣眼連結到一起,若是成了,那麼京城的龍脈就斷了。”
“斷了?”
蘇曼不瞭解風水五行,她追問道,“龍脈斷了,會怎樣?”
“龍脈主帝王,強行截斷,天下要生大變,輕則山川震盪瘟疫蔓延,重則戰火不斷民不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