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樺心裡一動,被她這麼一句話說的靈光突現:“她不想讓你記住那些…也就是說消除了你的記憶麼?”
“消除記憶?”安年被他說的一怔,眉頭隨之蹙了起來,“提醒我了,她的確有可能掌握著這方面的技術,如果想要消除我的記憶也是理所應當,以後我還得單獨整理一下那些事…你怎麼想到這裡的?”
“我有差不多的情況。”江樺隨即把那段空缺記憶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安年聽了後表情卻怪異起來。
“記憶是空白的?”她好像有點驚訝,“一點印象都沒有麼?”
“一點都沒有。”
“什麼時候的事情?”
“三年前,說是和夜鶯有關。”
他剛說完就見安年臉色一變,像是觸碰到了內心的敏感之處,手不自覺地抓起了衣角:“要說是那件事的話…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因為那個時候,我也在場。”
“你那時候在?”這話確實出乎了江樺的意料。
“嗯,可以說,那也是我所記憶到的重要的事情,你要想知道的話我簡單說說。”安年深吸了一口氣,習慣性地檢查了一下屋子的封閉性,這才開口簡要地描述了一下當時的具體情境。她儘量把重心放在了背景還原和疑點上,但那話中的場景還是讓屋中蔓延起了肅殺的氣氛。
塵封的真相在這時浮出了水面,這樣想想若不是他那時的記憶缺失,完全地忘掉了那次特殊的會面,一年後的自己會如何看待一直以來的事件?又會用什麼態度面對突然上門的江一竹?
江樺有些不寒而慄。
“但聽你這麼說,就奇怪了。”安年皺著眉,把話題放回了開頭,“你們做出的推斷是你是被人有意消去記憶的,但以當時的情景來說…謝春兒根本就沒有得到消除你記憶的機會。當時看來你意識還算清醒,即使上時代真有那種技術,她在使用之前,核心就已經爆炸,按理說不可能有時間來執行。”
“但不管怎麼樣,這都和謝春兒脫不了干係。無論她有什麼理由,我都絕對不會饒過她。”安年說到這裡忽然提高了聲音。那麼多黑暗她都可以平靜處之,甚至於被質疑或者自我鞭笞的時候她都能迅速緩過來,讓人以為她根本就沒有過尖酸。但此時她的語氣劇烈如火,眼中的神情像是要把什麼東西貫穿。
“她已經耀武揚威足夠久、欠下足夠多的債要還了,既然她不小心把我放跑,那麼我一定會讓這成為她最後悔的一件事。”她的語調一聲高過一聲,“她的動機是什麼我不關心,我只在乎她會為此付出多少代價。當初是我自己選擇了這條道,那麼我也會親手送上末路…這就是,我會賭上一切來做的事情!”
凜然的氣場從她身上擴散開來,氣氛都霎時間到了冰點,連江樺都不由得滯了一刻。似乎是被他的表情提醒,安年忽然醒了過來,森然褪去,轉而臉上浮起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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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抱歉,當著你說這些。”她有點不好意思地別開了眼光去,“我這人就是有點衝來著…你是不是聽著不舒服?我還是會守住底線的,只不過…”
“沒關係。”江樺坐起身,“這一點上,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樣的。”
“誒?”安年抬頭。
“可能還不止我們。”江樺說,“所有‘∞計劃’出來的人都想要親手毀去關於那時的一切。即使只著眼於現在,她也是最核心的目標,從禁忌實驗和聯合犯罪來說足夠讓她消亡。抹除她是眾望所趨,我們都會幫你。”
“啊呀…”安年大睜著眼,“這還真是意外之喜了…”
“嗯…那剛才的事…”她在腿上畫著圈圈:“有沒有覺得我變了很多?”
“有。”江樺點頭,“這麼多年過去,誰都會變的。”
“確實是這樣。”安年笑,“有的時候都覺得完全認不出來了,不能用過去的印象來評判了呢。”
“我也差不多。”江樺說。
場面再度靜了一秒,安年低下頭想了些什麼,接著似乎有微弱的星從她眼裡亮起來。
“那我們…重新認識一次怎麼樣?”她半是試探、半是期待地看回過來。
“什麼重新認識?”
“既然都變了這麼多了,老計較以前的事情不是太小心眼了嘛。”安年託著下巴笑了,“既然那麼麻煩,那就乾脆全都釋懷掉吧。現在你只是我的負責人,我只是作為你的情報源或者暫時助力,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在意,當做剛剛認識就好了嘛。”
“這種事應該不太可能吧。”江樺指出事實。
“努力去做就好咯。”安年忽然伸出手來,搭在了他的手臂上。力道很輕,卻搞得他一個激靈,深深一點頭:“好。”
“可真是有儀式感呀。”安年笑道,眉間勾出彎彎月牙,“那就…請多指教了呀,江樺。”
白色的月光挪走了,屋裡一片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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