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狼藉。
實質化的寒氣充斥在這些伴隨著灰塵沙礫的空間裡,季詡手握著冰劍直直向裡走去,哪怕身上已經披滿了凍結的塵土。
他知道,那個人還沒有死,他的氣息還在,不再是掩飾的那種氣機,而是帶著明顯虛弱重傷後的氣機。
也就是場。
名為萬蛇矩陣的陣紋已經全部崩散了,不遠處的金析南趴在地上,像是一條脫力的敗狗。金絲眼鏡的鏡片布滿裂紋,淌著血淚的眸子半睜著努力看著在灰塵霧靄中走過的身影。
他將一切都壓在了對方身上,如果成功,那自己就能活下去,甚至還會得到對方以及樓上那位的友誼。可如果失敗,眼前的家夥可能不會死,但自己一定會死。
因為月神瀧不會放過自己,也不會讓自己輕易地死去,而是會將陰陽家的那些讓人開口的手段在自己身上用個遍。
“宗家的人,真該死啊。”
金析南現在連咳嗽都做不到了,除了那團被自己吞噬掉的異種能量外,他體內的能量已經消耗殆盡,現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祈禱了。
一聲脆響,像是雛鳥破殼,又像是冬日最後的一塊寒冰下掙脫出的嫩芽。
季詡找到了他,可他手裡的劍沒有刺出去,因為對方的手掌先接觸到了自己。
一隻形如枯槁的手掌,泛著鐵青,骨節尖銳,就這麼按在了他的胸膛上。
極寒的防禦如同虛設,體內殘存的氣血之力像是被狂風掃蕩,瞬間清空,以自己和身前的人影為中心,一道力場散發而出,就像是火影忍者中佩恩的神羅天徵一樣,生生犁開了一個巨大的圓圈。
圓中冰霜覆蓋,這是原本在季詡體內剩餘的極寒血氣,他從不會讓自己處于山窮水盡的地步,可現在,這本來留一手的血氣也被全部排斥掉了。
因為對方的那隻手掌。
眼前的身影像是一具骷髏,面部的肌肉嚴重縮水,面板緊貼在骨頭上,那已經暗淡了光芒的蒼龍長袍就這麼掛在他的骨架上,無風自動,而他眼窩凹陷,只有那一雙漆黑的眸子裡熠熠閃光。
就像是太陽一樣耀眼。
季詡嘴角溢位鮮血,他能感覺到渾身的力氣在鬆懈,有什麼要從自己的體內離開一樣。
“這是,什麼”他有些艱難地輕聲問道。
月神瀧額前是幹枯的頭發,但眼眶裡那像是火焰一般的眼神透露著貪婪和渴望,對生命的貪婪,對活下去和力量的渴望。
“移魂咒。”他幹枯的嘴唇輕動,念出的話語猶如魔咒,來自九幽深底,無盡的寒風湧現,足以刺穿骨膜。
這是月神瀧的靈魂,他知道自己終究還是大意了,如星魂一樣,只不過他敗給的,卻是那個往日裡自己認為狗都不如的分家中人。
從那個矩陣起來的時候他就明悟過來,這數千年來,分家的人一直沒有甘心,他們的老實只是表面做出來的,暗地裡,卻在不斷破解並推衍著可以對付宗家的力量。
比如破壞靈識之道,咒印之道。
他們不只是一群只知道養蛇飼蛇的野蠻人,而是一樣可以在暗處隱忍了這麼久的毒蛇。
這不是自己的失敗,而是整個陰陽家的失敗,在對於分家,哦不,或者說是司蛇一脈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