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劉萱話音剛落,耗子就激動的站起來一拳砸在了擋在三人之間的玻璃上,一邊砸一邊紅著眼睛大喊道:“不可能!不可能!”
獄警見他情緒失控,忙跑過來拉扯他,耗子就這樣一邊哭喊一邊被帶走了。
陸小北去韓國之前又來看了一次耗子,他的精神和上次比起來明顯更差了,黑黑的眼圈、凌亂的頭髮還有下巴上青青的鬍渣,完全沒有了往日瀟灑的樣子。
“耗子哥,我要走了……”陸小北把便籤貼在玻璃上。
耗子看到後苦笑了下說道:“走吧,陸小北,忘了我們,忘了這些痛苦的事。”
“不!我永遠都不會忘了你們的,鄭亦、萱子還有你,永遠是我心裡最重要的朋友,耗子哥,你要快點振作起來,替鄭亦走完他想走的路!”陸小北的臉上帶著急切,她不想和他們撇清關係,即使再見不知何時。
看到陸小北的話,耗子眼裡閃過淚意,卻又轉頭掩飾了去,這個十七歲的男孩習慣了堅強和倔強,他不想向任何人展露出一丁點的脆弱。
“陸小北,大步向前走,永遠不要回頭!”耗子說完這句話就起身離開了,留下紅著眼睛的陸小北看著他的背影一動不動,直到獄警來提醒才終於起身離去。
“到了那邊就不要再聯絡你爸爸了,不論是你還是我都不需要他,不拖累我們就不錯了……”林霞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道。
和陸建國生活這三年,陸小北不止一次想過離家出走,可是每次看到他喝醉了睡在地板上時,還是會忍不住替他蓋好被子,她從來不是一個灑脫的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甚至有些優柔寡斷,就算現在聽到媽媽說這些話,她還是忍不住想去和陸建國道個別。
陸小北真的去了,雖然離開這棟老樓才短短几天,但她卻覺得好像過了好幾年似的,曾經發生過的一切都浮現在眼前,甚至兒時美好的往事。
她已經很久不曾想起那些了,其實是不敢想,每次一想到就會覺得非常痛苦,她不希望自己是個活在過去中的人,所以總是強迫自己忘記。
剛走到鄰樓陸小北就看到了陸建國從拐角出來,她剛要上前,發現蘇麗也緊隨其後。
“都說了產檢我一個人去就好了,你非要跟著……”蘇麗笑著埋怨道。
“哎呦,這可是我寶貝兒子,我當然得去看看了,而且我也不放心你嘛。”陸建國摟著蘇麗說道。
“哼,油嘴滑舌。”
“以後我會證明給你看的,我絕對不會只說說而已,這次我要振作起來,給你和兒子一個幸福的家……”
聽著陸建國和蘇麗的話,陸小北的腳步頓住了,兩個人過於美好的情景讓她不忍打破,一向菸酒不離手的爸爸今天穿著整齊,頭髮也梳得一絲不苟,這種樣子讓她既熟悉又陌生。
尤其是兩個人的對話更加戳中了陸小北的內心,曾經的爸爸媽媽是不是也是這樣幸福的手挽手去醫院為自己檢查呢?他們期待過自己的降生嗎?應該是期待過的吧,陸小北自嘲的笑了笑。
不管怎麼說,看到陸建國打算振作起來了,陸小北也算稍微放了心,但願這個女人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可以改變那個男人,這樣自己也不會再有任何顧慮,陸小北為自己的自私感到羞恥,但卻無法控制,她真心希望爸爸能夠過的好,然後再也不會打擾到自己,三年的打罵讓她心灰意冷,僅有的唯一一點放不下,便是那割不斷的血緣關係,她沒有勇氣做到割肉還母、剔骨還父,所以只有祝福他能夠過的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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