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揚透過明淨的鏡子,靜靜的凝視著她。
女人的神情認真而專注,她微微垂著頭,髮絲垂落在兩側,容顏柔和。
她剛剛把話都說了,她不想他們之間有所隱瞞。
可是……
男人看著鏡子裡的女人,眸子艱澀。
那麼,可能終身不孕的事情……
她知道了嗎?
好似察覺到了男人在發呆,顧惜西頓了頓,低聲問他:“在想什麼?”
“沒有。”
晃過神,徐清揚扯唇:“你以前從來沒有給我吹過頭髮,突然對我這麼好,我怕。”
撲哧一聲,顧惜西笑著瞪了眼鏡中的男人,不滿:“怎麼說的好像我是母老虎一樣?”
女人的眉眼彎彎。
徐清揚輕笑,掩去眼底複雜的情緒。
吹了一會兒,頭髮快乾了,顧惜西拔掉『插』頭,把吹風筒放進了抽屜。
剛剛站起身,男人從身後抱住了她。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事情心有餘悸還是什麼,今晚的他,似乎格外的粘人。
顧惜西頓了下,隨後笑:“怎麼了?”
“就抱抱你。”
房內只開了一盞壁燈,光線不是特別的明亮,男人的嗓音在這樣的環境下顯得有些沙啞。
還有一些……可憐?
顧惜西突然沉默了下來,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一瞬,轉過身子,抱住他。
男人一怔,還沒有明白她這個舉動是什麼意思,就聽見女人的聲音,平靜的響起,她說:“沒關係。”
三個字,彷彿擊中了心中最柔軟的位置。
徐清揚覺得自己,在這幾秒中,兵敗如山倒,潰不成軍。
她知道了。
原來她都知道了。
曾經久戰沙場,在無數次硝煙彈火中命懸一線。
他都沒有這樣害怕過。
那是一種由心底瀰漫出來的恐懼,他怕她難過,他怕她絕望,只要與她的悲傷有關,他都怕。
“對不起……”
男人把臉埋在顧惜西的頸窩,低低的呢喃。
過了一會兒,感覺到有『液』體滑落在自己的肌膚上,顧惜西一怔,眼窩忽的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