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過你。”
子衿的聲音,令男人一直平靜的眉目有了一絲的鬆動。
他靠著椅背,雙手環抱,靜靜的凝視她,沒有開口,示意她繼續說下去償。
“席琛,去年我媽剛入院的時候,那個帶著白色口罩為我們跑上跑下處理善後的醫生,是不是你?攖”
“嗯,是我。”男人的回答沒有半丁點兒含糊。
雖然已經猜測的七七八八,但聽到他的回答,子衿還是有一秒怔愣。
去年蘇牡柔剛被查出尿毒症的時候,她整個人已經蒙圈,去了醫院也不知道該去哪兒掛號去哪兒繳費,站在人滿為患的大堂,是席琛,他突然出現,穿著白大褂,長身玉立,聲音淡涼,問她為什麼傻站著。
子衿那個時候無依無靠,下意識就把緣由告訴了他,之後從掛號到入院,再到安排醫生,都是他一步一步親自落實的。
那個時候,席琛帶著白色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子衿沒有看清他的臉,只是隱隱記得那雙墨色的眸子很黑很亮。
等忙完蘇牡柔的事情,轉身想去找他道謝的時候,他已經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不知樣貌,不知姓名,不知科室。
子衿找不到他。
剛開始,她每天都會去別的樓層多轉幾圈,希望能碰碰運氣撞見他,但是多次未果,加之蘇牡柔的事情給她的壓力太重,她也就沒有再找過他了。
過了近一年,原本就少的可憐的記憶已經變得模糊。
所以每次看到席琛穿著簡單古板的白大褂,眉目清冷的出現在她的跟前,她總會覺得有一絲的眼熟,卻總是記不得在哪兒見過他。
至於是從什麼時候認出來的……
子衿抬眸,與男人溫和沉靜的目光相視,她扯了扯唇角:“你的後頸有一條很淺的疤。”
剛剛在廚房,男人背對著她忙碌,她才注意到了這個細節。
席琛沒想到她是因為這個原因認出的他,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小衿,我們領證也有一段時間了,你現在才注意到我後頸的疤,會不會太不重視我了?”
子衿頓了頓,沒想到他會直接拐過了重點,揪著這個細小的問題跟她“控訴”。
這語氣,有點兒像分不到糖而跟她較真的小孩。
她想笑,嘲笑的笑,當然,她可不敢這麼明目張膽。
於是一本正經的胡謅:“是因為你平時都穿襯衫,領口太高,我才沒有注意到的。”
聞言,席琛挑眉,故作思忖,幾秒後,忽然恍然大悟道:“夫人的意思是讓我以後別穿領口太高的衣服是嗎?”
“……”
她不是這個意思,不過,這句話怎麼聽著怪怪的?
那頭,席琛又意味深長的笑著:“原來夫人好這口。”
“……”
果然,男人又再一次把她的話用了他的“理解方式”去理解了。
子衿冷靜消化完,又轉回了最初始的那個問題,“去年在醫院,你是不是就已經認出我了?”
男人看著她,突然笑了,“你是在指哪種理由的認出?”
哪種理由……
子衿的眉頭蹙成了一團,“難道我除了在便利店調戲過你,以前還對你做過別的壞事嗎?”
“壞事?”
席琛的眉目沉澱著興味,他咀嚼著這兩個字,最後挺遺憾的說:“那倒沒有了。”
子衿抿唇,“那就是說,早在相親之前,你就已經認出了我。”
所以在相親的時候,才會那麼草率的提出結婚的事情。
後半句,她就是不說,席琛也知道她想說什麼。
男人沉默的盯著她,過了一會兒,才淡淡的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