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琛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身體出現了問題。
他只知道,那些年,他總是會很想念她,那種想念,如泉湧,日積月累,越來越沉重,壓的他無法喘氣。
女人的眉目,笑顏,聲音,時不時的會在腦海裡閃現,反覆折磨著他的腦神經攖。
他總是會夢見她,夢見她笑靨如花的朝自己奔來,夢見她安靜乖巧的躺在他懷裡唸詩,夢見她一襲白紗深情款款的注視著他償。
很多很多的夢,夢裡都有她。
可是每次醒來後,身旁始終空無一人,幸福過後的寂寥,一點一點,日復一日,參透進了他的心臟,將他拉入深淵。
那段時間,他時常需要服用安眠藥才得以入睡。
人前,他始終平靜如常。
人後,他總是患得患失。
再後來,他開始分辨不清現實與幻想。
女人的身影總是會出現在他的視野裡,那麼真實,那麼清晰,甚至還有殘餘的溫度。
有一次,他在開車的時候無意瞥見街角一抹熟悉的身影,因為分心而出了嚴重的事故。
時硯也是在那個時候,慢慢發現了他的異樣。
知道他夜不能寐,時硯苦口婆心勸了他整整一個禮拜,他才同意隨他動身去美國檢查。
邵言。
他的心理醫生,時硯的大學同學。
得知他的情況後,她觀察了他近半個月的時間,最後告訴他:“schizophrenia。”
精神分裂症
邵言曾說,會生病,與他長期壓抑自己的情緒有一定關係。
他知道之後,出乎意料的平靜。
不是心理素質過於強大的緣故,而是他,早有預感這一天的來臨。
思念成災,大抵就是如此。
而相對於他的冷靜,時硯卻做不到如此。
時硯在知道他生病之後,震驚了許久,之後就一直旁側敲擊的想打探那個令他出現幻想的女人。
那個時候時硯並未知道有子衿的存在。
不不不,應該說,除了他,沒人知道她的存在。
她就像是一顆種子,悄無聲息的種在他的心頭,每思念一次,就灌溉一次,只能任由著它生根發芽,茁壯成長,除了死亡,好像已經沒有能將它剷除的方法。
時硯總會勸他說世間的女人比她好的有很多,不要偏執於她。
他也不想偏執於她。
但是沒有人教過他,當愛一個人勝過自己的性命時,要如何做到不偏執。
……
從過往的回憶裡掙扎出來,席琛淡淡的掃了眼面前的兩人,眸子晦暗不明。
時硯對上他陰陰涼涼的眸子,扯了扯僵硬的唇角:“邵言說想見見你,我就……”
尾音未落,席琛的眸子,落在了一旁一直沉默的邵言身上。
邵言勾唇:“好久不見。”
這頭,見男人去了幾分鐘,遲遲沒任何動靜。
子衿覺得有點奇怪,關掉火,摘下圍裙,走了出去。
走到客廳,看到席琛一動不動的站在玄關處,她好奇:“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