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琛此刻頭昏腦漲,只是含糊的嗯了一聲,“小衿,別動。”
還別動!
子衿快吐血了。
她也不指望男人能聽清她在說什麼,乾脆自己奮力從男人的懷裡掙脫出來,意外的時候,很輕易就掙脫開了。
女人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快速爬下床,套上衣服,匆匆離開了主臥。
聽見關門聲,昏暗中,一直閉著眼的男人才緩慢的睜開了眼,只不過,眸子深處一片黯然。
她走了。
又拋下他,走了。
昏沉的腦袋一陣鑽疼,男人翻了個身,單手覆在眼睛上,意識漸漸模糊。
他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見了那年盛夏,明媚如風的午後,校園書聲郎朗,到處一片生機。
陽光透過稀薄的雲層折射在玻璃窗上,星星點點的光芒落在桌子上,也落在了女孩素淨的臉蛋上。
那個時候,她穿著藍白乾淨的校服,就坐在圖書館的角落,安靜乖巧的看書。
彼時窗外木棉開得正旺,滿樹火紅,而她渾然不知,自己與畫面融合在了一起,變得格外賞心悅目。
她也不知道,一路舟車勞頓,從遠方趕來的他,就坐在她的對面,看了她一個午後。
直到,那個男人來將她接走。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隱隱聽見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席琛,席琛……
她的嗓音很溫柔,是他曾經求而不得的溫柔。
憑藉著頑強的意識,男人慢慢睜開了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是女人擔憂的面容。
擔憂……
原來她也會擔憂他。
席琛的嘴角揚起一抹嘲弄,到底是何時起,他卑微至此。
只因她一個不經意的眼神,就會雀躍不止。
病了,真的病了。
子衿見男人終於醒了,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她忙不迭的將剛剛出去買來退燒藥和溫水遞到男人面前,聲音帶著輕哄:“把藥吃了。”
原來是出去買退燒藥去了。
席琛怔了一怔,看著女人的目光變得愈加的複雜。
她這是在,憐憫他嗎?
這頭,遲遲不見男人的動作,子衿鬱悶了,莫不是燒糊塗了。
她猶豫幾秒,叫了一聲,“席琛。”
隔了幾秒,嗯的一聲,男人應她了。
沒糊塗啊。
子衿一頓,把藥和水都遞近了一點,重複了一遍:“把藥吃了。”
席琛慢慢的看向女人掌心的藥粒,恍惚之中,他好像看到三年前的那個自己,那個,幾近病態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