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很晚了。我下線了。後天我們早點上來好不好?”雲非語突然有點依依不捨。
“沒問題,後天幾點,定個時間唄。”玉霖爽快地回複說。
“八點半好不好?”雲非語在心裡算了一下工作安排。
“好,你說怎樣就怎樣。”玉霖回複說。
雲非語關了電腦,迅速鑽進被窩裡。想著玉霖剛才的話,很快就呼呼入睡了。
玉霖看看錶,已經一點多了,確實有些晚。洗了洗臉,一頭紮倒在床上,心裡漫無目的地浮想聯翩。想起了過去的朋友,想起了上網的經歷,想起了曾經的生活,也想起了在夢裡見到過的神仙姐姐。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慢慢地合上了雙眼,思緒一點一點的模糊起來,然而就在這時……
“喵……喵……”一聲,兩聲,三聲,繼而又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玉霖憤怒地從床上一躍而起,順手抄起自己那個破舊的煙灰缸,沖到陽臺,開啟窗子把煙灰缸狠狠地扔下樓。
只聽一聲幹脆的破裂聲,接著罵道:“有點公德吧,小畜生。”這個世界終於又一次安靜了。
六十八
之後,小蝶就與江山住在了一起,直到大學畢業,直到今天,現在。
講完這些,江山站起身與玉霖道別。他端起酒杯,飲盡最後一杯酒,說:“別看那些有錢女人在人前像模像樣的,可是那錢怎麼來的你知道嗎?二奶這個詞你聽說過嗎?有錢的女人,無非是傍大款而已。”
聽完江山的故事,玉霖有點害怕了,立刻聯想到柳藍,他摯愛的柳藍,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呢?
他情願他的柳藍是一個貧窮的普通女人,因為他怕她的錢如江山所說的那樣,來得骯髒。玉霖一直認同柳藍是純情女子,可認同歸認同,人們歷來如此,心的位置總是比頭來得更低些,往往腦袋一目瞭然的道理,放到心裡面,就變得迂迴曲折了。
這次江山的話對玉霖影響非常深刻,以致於每當那種戴著寬大的墨鏡,開著寶馬或者賓士漂亮得不像真人的年輕女人,從路上招搖而過時,他總是忍不住多看兩眼,而後很肯定地轉臉跟旁邊的人說:“二奶”。
二奶,是一個酸酸的詞,可是在玉霖心裡,卻無端滋生出一種恨意。
也許是心裡作用,也許是想證實自己的猜想。玉霖要求參加柳藍的社交活動,藉以瞭解她的生活情況,柳藍思考了很久,最後還是同意了他的請求。
第一次,參加了柳藍的一個牌局,他坐在旁邊,看著她出牌摸牌。
打牌的對家是個男人,三十四五左右。言談中聽說他的身家早已過億,已經發福的身子,腦門有點禿頂。
那晚柳藍的手氣很背,情緒有些急躁。
男人見柳藍不高興,就說:“小妹,輸幾局牌而已,就失去了對生活的熱情嗎?哥給你調理調理,今天有人送我一張高爾夫vip卡,你去打打高爾夫球吧。”
柳藍沒有做聲,示意玉霖收下。
高爾夫球,過去只是聽說過那是一種有錢人玩的遊戲,具體花費開銷玉霖並不知情。
接過卡的時候,玉霖瞟了柳藍一眼,柳藍不動聲色,那神情,就連說聲謝謝的意思都沒有。
回到家裡,第一件事就是上網。去查高爾夫球到底是什麼玩意,可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高爾夫球這種頂級的娛樂消費模式,兩場下來的錢就要他上班一個月才能掙到。
玉霖突然有一點點的悲憤,又有一點點的不甘。那男子為什麼要送柳藍一張vip卡,他們是什麼關系呢?他陷入深深地迷惑之中。
有人說,心是最強的器官。哀莫大於心死,只要心靈退縮,男人的所有功能就會萎縮。不是嗎,許多事情很多時候都變得力不從心,變得讓玉霖判若兩人,變得不再鋒芒畢露,就連歡愛時玉霖的身體都變得那樣無力。
於是,他對與柳藍的愛情前景,開始持忐忑的態度了。玉霖很想她和自己,是以一段純白來開始感情生活的。純白,那無疑是婚姻裡最好的顏色。可是,他與柳藍之間,能嗎?能嗎?
從此,玉霖就像只受驚的獵犬,時時用敏感的嗅覺去尋找柳藍點點滴滴的生活軌跡。甚至的時候也會走神,偶爾嘗試一個新奇的動作,也會猜測對方是不是經歷過。猜疑和揣測,讓兩個人的愛情彷彿變味,吵架、冷戰,再後來就感覺累了,沉默越來越多。
玉霖心裡認為,其實與柳藍,除了這點不和諧,彼此還是真心相愛的。
可是,他從來沒有想到,毫無根據的猜疑後來成為了橫亙在面前的鴻溝,殘忍地撕毀了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