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烈焰,秋楚

果然,百裡夏烈並沒動手,但她問的話也實在無法回答,只是冷笑著回到開始時的話題:“利用完我二弟就將他扔到一旁,又哄得屠昀司像嗅到腥氣的蒼蠅繞著團團轉,姑娘真是好大的能耐,百裡城確實招不開姑娘這號人物,今日出了這城門,你最好還是不要再回來了!”

沈月驚愕不解,好半天才哆嗦出幾個字:“你,要走?”

謝眸氣得直反酸水,牙根又在隱隱作痛。

就在此時,綠意盎然屏障的庭院門後緩緩步出一個人影來,那人帶著不滿吼聲道:“哥,你亂說什麼?!”

百裡夏烈沒回頭,哼聲道:“我說錯了嗎?她現在不是拋下你要去找屠昀司嗎?”

“那是我的問題,跟她沒關系。”

謝眸心中湧過狂風暴雨般的波瀾。

她迎著陽光望向那雙灰色的眼睛,那雙眼睛只在她臉上做了片刻停留,很快一閃而過的投向了別處。

“事到如今你還要為她說話?”百裡夏烈冷笑著,聲音再冷下去好幾分,像把銳利的冰刀劃破空氣:“秋狂,你帶刀來是何意?難不成要為了她跟我動手?”

謝眸瞪圓雙眼將目光從那雙眼睛移至那人身側……

修長有力的左手抓著的正是秋楚刀。

風過綠影,似是無痕,依舊還是帶下半片掛不住的葉子,殘角枯葉打了個圈兒落在玄色靴邊,一柄赤紅長刃轉而落下,刀鞘尖將那半片葉子釘在了石板路上。

氣氛沉重像肩上套了枷鎖令謝眸喘不過氣,本想無聲無息的走,卻招來了群最不想道別的人。

即使隔了尚遠距離,她仍能看清戰秋狂灰黑的眼底逐漸湧上的猩紅色,這兩抹觸目驚心的紅給他整個人披上層駭人煞氣。就像是連鎖反應般的,她的心開始隱約作痛。

她開始回憶分歧爭端的初始,那個朦朧晨間,他一身狼狽的奪門而入,灼灼凝望她,那雙眼睛裡蘊含化不開的擔憂,卻在看到她的瞬間轉而溫和。

或者應該跟他推心置腹的談一番。

這個念頭方才冒出,她又聽到了百裡夏烈的聲音,這一次聲音中滿是憤怒:“以前因為那個女人,你也跟我動過手,秋狂,你還要在女人身上栽幾次跟頭吃多少虧?”

“她與那個人不一樣。”戰秋狂將刀提起,撥開了粘在刀鞘尖上的葉子,緩緩道:“不要混為一談……還有,你心中有疑惑可以去問豔容雙劍,為何來找她妹子麻煩?”

“你對你口口聲聲維護的女人又有多瞭解?她在院子裡跟屠昀司摟摟抱抱,你不是沒看到,作何要袒護她?”

謝眸額角狂跳,她伸手竭力按住,好半天才從口中說出句質問的話:“你派人監視我?”

百裡夏烈冷哼:“若不是如此,又怎能知曉你水性楊花的真面目!”

謝眸提著氣要還口,戰秋狂一連邁上前好幾步,冷眉霜眸中那股化不開的腥紅攏成凝結的血絲。

他已經有好幾天沒睡好了,柯岑的死、沈月的歸屬以及沈辰的嘆息就像座壓在心頭的山塔,他雖表現得吊兒郎當不當回事,實則比誰都更具使命責任感。

夜深月朦之時,有雙清澈的眼眸格外明亮的閃爍在眼前,揮一揮就散了。

可散開之後卻呈現的腦中,這一次是揮之不去的。

他會想,若是她在身邊,又會怎樣開導他,提怎樣的建議去盡量圓滿這些懸而未決的問題?思及至此,他開始感覺謝眸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雖然與他以往的處事背道而馳。

百裡夏烈自然不知眼前二人的心思。他只看到戰秋狂要動真格的,便蛻開刀鞘,半是威脅的道:“難不成你也要跟她一道走?秋狂,你頭腦能不能放清醒些?這個女人沒安好心。”

戰秋狂很想說一句:不容許你詆毀她。可話到了嘴邊又覺得言語過於蒼白,幾日來心口積壓的那股氣直沖腦頂,幾乎是下意識的他拔了刀鞘,腦裡蹦出臨出關前戰無遇的一番話:

“眼下這部刀法尚未編完,你我雖知鯤鵬刀法剛猛如虎,卻仍舊未知最後那三招,等你經歷回來,應該會有新的領悟,再編著也不遲。秋狂,我知道你心有不甘,見你反複比練這兩種刀法便知,闊別七年,你其實是很想用秋楚刀與烈焰刀一決高下的。如若家人和氣一團自然是幸事,只是你爹和你哥的脾氣……”

然而戰無遇而後想到,戰秋狂的脾氣也好不到哪兒去,這些年是在他門下才有所收斂,不然真是天雷勾地火了。

即便這樣,他覺得他這心有怨氣又身懷絕技的愛徒,總會不甘屈於烈焰刀下,兩刀交疊上也是早晚的事。

“呵。”百裡夏烈也不再多言,手中內力一震,已經推開的剩餘刀鞘隨即脫開,露出寒光刀鋒來。

謝眸眼皮跳動,慌忙推了推沈月:“去把你哥喊來,快去!”

沈月後知後覺“哦”了聲,才下兩步臺階,面前傳來鏗然金石之聲,豔陽照耀下數道流光先後閃過,晃得沈月直遮眼。

謝眸唯恐戰秋狂受傷,再顧不得那麼多,嘶聲喊道:“戰大哥,別打了,你傷勢未愈禁不起這般折騰,快停手!”

戰秋狂身影微頓,眼底紅潮翻湧跌宕,猶如手中刀鋒劃過數道排山倒海般的巨浪,很快補上稍息凝滯的動作,身形靈活的彷彿並未受傷,大刀闊斧直然斬向烈焰長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