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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敵

“師姐已經孤立無援,”水酒兒道“她本是信心滿滿出的金陵,沒成想遇上勁敵。這江湖就是如此,一山還比一山高,連我師父都感慨如今的江湖已非她當年撤身遁林時的那個江湖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情願與摯愛之人隱匿於世,遠離這些是是非非。”

謝眸很快介面道:“只是你該知道海生心高婺遠,恐怕……”

她本來不想潑水酒兒的冷水,可想到一個人,這句潑冷水的話幾乎是脫口而出。

“我知道的。”水酒兒苦笑“所以我只能一個人走,也許會去找師父,也許……隨便找個什麼地方渡過餘生。”

謝眸本想老生常談的勸她:你才不到二十,人生根本還沒開始。可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

年輕人聽不懂這些老年養生話,很多事都是要自己去經歷摸索才能明白的。

並且這個過程不會太短,可能十年,也可能二十三十年,即便有像戰秋狂那樣早慧的人,也是透過多少挫折不斷在摸爬滾打裡悟出來的。

就像前世裡許多才二十出頭的小姑娘每日唸叨自己是老阿姨了。謝眸到了將近三十歲才愈發不服老起來,卻又含混著對年齡這個問題諱莫如深。

想到這裡,她忽然攥緊了拳頭,心底生出股驚恐感。

多麼害怕在這裡的一切都只是場夢,哪天夢醒後空留臉頰邊遺落的淚。

她再抬起頭,眼前忽而掠來一陣疾風。

一個黑影迅速躥到水酒兒身後,手起間封了她幾個xue道,一連串動作只在瞬間完成。

謝眸才不過眨了個眼的功夫,水酒兒已說不出話來,雙手還是提劍的姿勢,只是已經不能再動。

那黑影抓起武器就要亂砍,謝眸飛速鑽到他身前抬手擋住他的胳膊,喊道:“別沖動!她沒想對我怎樣!”

“不是樓心月說的,要……”

擋著他胳膊的那隻手轉到唇邊,輕觸了那兩瓣濕潤的薄唇後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收了回來,她低了低頭,赧然:“水姑娘是想放我走的。你快解開她xue道。”

那個黑影正是戰秋狂。

此刻他擰著濃眉,一臉不可置信:“她是樓心月師妹,會好心放你走?這xue道不能解!”

“戰大哥!”

謝眸固執己見的時候也頗有震懾力,起碼對戰秋狂來說是如此。

他有些認慫的抓了抓頭,順手攬住謝眸胳膊,道:“情急之下點的xue,以她的內力半個時辰能自己解開……對了機關鎖弄好了嗎?”

謝眸無奈的攤手:“我還沒找著在哪兒呢!”

戰秋狂大步如流星,幾步驅上前去研究機關了。

謝眸轉頭看了眼水酒兒。

有陸海生在她肯定不會安心離去。

她的師姐又就在附近,假若被樓心月知道她胳膊肘往外拐,恐怕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想到這兒,謝眸便道:“水姑娘,你在這兒安心等陣子吧,假如被你師姐尋到,你還可說是被我們要挾了。方才多謝你手下留情,天南地北咱們有緣再見。”

這番話說完,心中的沉重感卻沒卸下,反而更重。

她方才想到的那個人便是申楚眠。

水酒兒對陸海生的情感在某些程度上看與申楚眠很是雷同,同樣是身不由己,同樣要因此接近一個單純熱血的少年。

不同之處在於水酒兒沒申楚眠心狠手辣。

謝眸不禁有些遲疑的回頭去找戰秋狂,只見他正貼在石壁上鼓搗著,那模樣是極其認真的。

在那場情感騙局的挫折後,他雖然會經常講出“女人這樣女人那樣的”毒雞湯來,而實際上他的內心深處依舊剔透如冰,還願意相信這世間最美好的情感。

甚至在某些時候會展現出不合年齡的稚氣可愛。

正想到這裡,他忽而就眨著眼笑了笑,手裡握著衣角充當防滑道具墊在石壁上,手掌一用力,石壁口發出“咯噔”一聲響,他十分得意的揚著頭,大手甩開衣角,對著謝眸露出那張俊俏的笑臉。

像極一個邀功要糖的孩子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