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兒你又不好好梳頭,之前教你的簡易發髻都不梳了,真是好懶啊!”
謝眸嬉笑敷衍,沈月挨著她坐在身後幫她梳起頭發來。
“月兒,你哥傷勢嚴重嗎?”
沈月微嘆息:“他算是這四個人裡傷得最輕的了,比較嚴重的是屠昀司和他那個手下,他那個手下已經清醒過來了,方才託付我哥去鎮口放訊號.彈迎他的同伴去了。”
飛星醒了,戰秋狂和屠昀司還未清醒。
沈月繼續說道:“大夫說戰大哥是舊傷沒養好。想來也是,出百裡城那陣子他雖然各種補品往嘴裡灌著,耗費的心力也不少,我哥的事我的事,想的最多的還是你的事。開頭那幾天他是想通了也安生了,可你不在他就總是很煩躁,沒過幾天又開始瞎折騰,幸好你沒跟你姐姐一起上金陵去,要不然我跟我哥都不知道要怎麼勸他才好……”
沈月心靈手巧,沒過多久便綰好了兩個俏皮的小發髻。
謝眸摸了摸自己的頭頂,有些不好意思:“怎麼感覺跟之前梳的頭不一樣?這個會不會太誇張?”
沈月拉著她的散發繼續編辮子,不滿的瞥了她一眼,語氣極其嚴肅:“眸兒你怎麼連這些尋常的少女發髻都沒梳過?真是不知道你是如何長大的!”
謝眸吐了吐舌頭,趕忙噤聲。
“不好好熱敷,眼睛又腫了!帕子扔哪裡去了?!”
沈月忙著左顧右盼的找帕子,謝眸一把拽住了她。
“月兒……”
“怎麼?”
她蹙了蹙眉,壓低聲音:“我看到百裡夏烈跟你們在門外說了些話,都說了什麼?樓心月逃了是不是?那個……申楚眠呢?”
沈月將已經冷透的雞蛋從帕子捏了出來,語氣沉重:“她們兩人都沒了蹤影,百裡夏烈本想帶人去追的,尋思後又覺得就算追也不見得有何結果。金陵城就在眼前,到了朝廷腳下很多事就由不得他們外城人做主了。他還是決定送到城外就折回,後面的事交由戰大哥處理……不過眸兒,說到這個我也是很不解,百裡家主從來都不待見他這個二兒子,怎麼到了攀附榮王的大事上反而這般信任他?就把這麼個邀功的機會給了他?”
謝眸嘴角浮起絲冷笑。
百裡煬並不是不信任戰秋狂,七年前盜取秘笈的真相他全部都很清楚,只是為著百裡夏烈能坐穩未來家主的位置,他是不放心將一個武學奇才多年受盡不平待遇的兒子留在身邊的。
謝眸冷哼:“這大概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
沈月疑惑:“我不明白。”
謝眸解釋道:“你自然不明白,因為你爹疼你哥,同樣也很疼惜你。見榮王獻出你這件事可以說是邀功,但也很危險,畢竟榮王是王親貴族,如果出了紕漏還可以為自己家裡開脫,畢竟戰大哥多年不歸家,橫豎一張口,關系遠近隨百裡煬編排。”
簡直是一舉兩得。
沈月恍然大悟同時忽覺身後有人,猛然回過頭,卻不料來人正是百裡夏烈!
謝眸眼眸如炬,灼灼的望著他。
這番話是她迎著百裡夏烈講出來的,她是故意的!
百裡夏烈緩緩開口,聲音很是冷淡:“沈姑娘勞駕驅移尊步,我有幾句話想單獨跟小謝姑娘談談。”
沈月自然不願離去,謝眸卻很堅持,反複勸說之下沈月最終妥協,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沈月出了農戶家門,身側立刻纏上條黑影。
關放遠鼓著腮幫子望著她,那副模樣好似在抱怨不滿。
沈月笑著抓了抓他袖子:“我跟眸兒也要說些悄悄話的嘛。好啦別不開心,你瞧,我哥他們回來了。”
沈辰受傷的那隻胳膊吊在繃帶上,臉色好了很多,另外隻手握著晨省劍,此刻在前引路帶著身後一個人。
那人正是逐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