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秋狂說得沒錯,見完謝爾後她們恐怕今後都不會再有安生日子了。
既然謝爾已經做出決定給榮王做妾,那自然是付諸了行動的,如今想撤身那是不可能了。
更何況,她還不想。
謝刃霜都勸阻不了的事,她這個半路上蹦出來的妹妹能勸得住?
不知為何,謝眸眼前冒出了來金陵前,在村鎮上看星星的夜晚。那夜沈辰擔憂的神色此刻始終縈繞在她眼前,揮散不開。
戰秋狂眉宇間是化不開的愁索。
察覺到他擔憂的神情,謝眸立刻還以他一個綻開的笑意:“我沒事。你說得對,不然還是明日再去找她吧。”
戰秋狂點了點頭,引著她回了臥房住所。
明明才是九月初的天,謝眸卻沒來由的感到房內四面八方湧來寒意,肩頭抖著瑟縮了兩下,一雙大手立刻罩住她擁進了懷裡。
她嘗試著解釋:“只是因為到了陌生環境有些緊張,我……不冷……”
或者是當下的情形實在令她膽寒。
屋內一片昏暗,只有月色透過窗子斑駁的映照進來。
戰秋狂的臉也昏暗不清,他的聲音卻清晰有力:
“眸兒,若是怕了就說給我吧,難道我還會笑你不成?我知道你在外面過慣了恣意的生活,在王府裡會讓你很不舒服。我也是一樣的。待咱們安頓好了這裡的事,就立刻離開,好不好?”
她無力的點了點頭。
他的聲音又柔和許多,一反常態的極有耐心問著:“跟我說實話,你怕嗎?”
“怕。”
不假思索的,這個字帶著顫音飄忽忽的回蕩在房內。
他伸手揉著她額頭細碎的發,良久後雙手將她攬住抱起緩緩步出了房間。
這大概是第一次,她沒有逞強,老老實實的表達了心中的不安惶恐。
戰秋狂的房內溫暖好多,帶著熟悉的屬於他的氣息。
謝眸倚靠在床頭,黯黃的燭光無聲催眠著她的視覺神經,很快便疲憊的睡著了。
夜晚會過去,太陽照常升起,逃避不能解決問題,問題始終會在前方等著你。
謝眸從懷裡掏出一隻小小白瓷瓶。
她攤開手遞給戰秋狂。
戰秋狂問道:“你不要親自給沈月嗎?”
“我去找姐姐。關放遠的事還是不要耽擱了,你送過去吧。”
“不用我陪你嗎?”
“我自己可以。”
戰秋狂幫她指明瞭謝爾的房間方向,一個人去找沈月了。
謝眸穿過短亭,一個身著豔紅色衣裙的少女背對著她負手而立,雙劍背在背後,明晃晃的閃著光。
謝爾轉過頭,額角似有汗珠,像是剛練完劍。
在看到謝眸的一瞬,她笑得明豔動人:“阿眸,你來了。”
謝眸突然不知要如何開口,這場勸說還未開始她便想丟盔棄甲轉身逃離而去。
“爺爺呢?”
話問出口她才意識到那是自己的聲音。
謝爾將雙劍插回劍鞘內,向她招了招手,道:“金陵城裡有他許多多年摯友,朋友那邊有要幫忙的事,他便跟著他們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