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你是一個通靈師吧?”倒掛鬼的脖子越來越長,他鍥而不捨地跟在白千灣身後,脖子像是白色的蟒蛇身體,蛇頭的地方變成了人頭罷了。
“我是啊,怎麼了?”他轉過頭去,一條漂浮在空中的白色人頭蟒蛇映入眼簾。
“最近有人在附近打聽你,聽他說了我才知道,原來你是通靈師。”
“警察嗎?”
“不知道啊,一個老男人來問的。”
“嗯?謝啦。”
老男人?
白千灣想不出會是誰。他重新開啟直播間,彈幕依然密密麻麻,觀眾都在猜測通靈師已被水鬼拖入湖底,十足看熱鬧不嫌事大。
“拜拜,”見了這些歡快的彈幕,白千灣臉上也沒什麼表情,手在鏡頭前揮了揮,他慢吞吞地道了別,“今天就直播到這裡了,再見。”
徒步回家的路上,白千灣的心情像是下過一場大雨,蔫蔫的。不管怎麼說,他不想成為霧尼的盤中餐,可一切都在往最糟糕的方向急速奔跑。
雖然以宋弄墨對他的關切程度,想必霧尼也已經進入了警方的視線。世界上哪裡有完美的犯罪呢?霧尼一定也在現場留下了什麼,假以時日,警方未必不能將霧尼投入監獄,但是到了那個時候,被審訊的霧尼和福金也一定大張口器把白千灣的食人癖好抖落出來。如果他能肯定自己沒有吃過人、殺過人就好了,偏偏他對自己沒有這種自信。
思索間,一個男人的身影漸漸走入了他的視線,白千灣的眼睛一下子有神了起來。正德街18號的門口,那個男人穿著黑色牛仔褲和針織衫、長風衣。一雙腿又直又長,一步一步地朝白千灣走來。
宋家兄妹都是大長腿。
見到宋弄墨的第一眼他想到的竟是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白千灣不由得彎了彎嘴角,有吸引力的皮囊總是比宋弄墨的本質更先一步被他注意到。
他再一次在心裡告誡自己:宋弄墨是刑警,要小心啊。
“宋警官怎麼來了?”胸前掛著濕噠噠發光手電筒的白千灣眨巴著眼睛微笑,一雙潤澤的茶色大眼睛撲閃撲閃,他整個人在宋弄墨眼中好似一塊奶油蛋糕,走近的時候,甚至能聞見他身上沐浴露的香氣。
“只是給你看看嫌疑人模擬畫像,根據陳女士的證言畫的,之後根據她的意見修改了一次。”
宋弄墨的手機亮在白千灣眼前,一個年輕女人的黑白畫像,鵝蛋臉,圓眼睛,長發,看著算是漂亮。
白千灣眯著眼睛半晌:“我沒見過她。”
“我發到你手機裡吧,”宋弄墨開啟了自己微信的二維碼,“你掃一下。”
白千灣不疑有他:“好的。”
宋弄墨的微信暱稱就是本名,頭像是一隻皮卡丘。
“謝啦,”他收了那張黑白素描照片,存在手機裡,打算下次出門也隨便問問路人有沒有見過她,“這個女鬼的身份你們找到了嗎?”
“不能說。”
“哦,需要保密,我忘了,不好意思。”白千灣笑了笑,他差點忘了這種事情不能往外說,“那我回家了。你……”
“我陪你進去。”宋弄墨已經拿出來槍了。
白千灣垂涎的目光在他嶄新光亮的左輪手槍上流連:“其實沒那麼誇張吧,我覺得他不會進來這裡殺我的,主要是鬼屋裡的鬼魂太多了……”
如果他也有這麼一把槍就好了,他還怕什麼霧尼福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