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牧不知道彭華心裡所想。

他真的下山了。

只是走的很慢。

尋常只是一瞬間就能走下的高山，何牧一步一個腳印，走的很遲，一如他心底滿腔的糾結和複雜。

“沒想到，最後一刻，我還是心軟了。”

何牧嘆息。

但是在他的眼底，卻並無後悔，甚至有一抹連他自己都未曾發覺的輕鬆。

“一定是因為彭華是被蠱『惑』的。”

“成為白洛的幫兇，並非他的本意！”

何牧還在矇蔽自己。

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感到輕鬆。

他本以為，自己真能下去手。

但是，直到彭華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何牧這才發現，原來他也會高估自己。

無法狠心。

尤其是當昔日往事一一浮現心底。

直到現在，也是如此。

腦海深處那個長髮飄飄，長劍在手，身周凝化千萬劍光，迎著朝陽笑顏如花的少年，讓何牧最終還是沒能痛下殺手。

“這樣也好。”

何牧長嘆一口氣，腦海中閃過彭華身後的龍骨鎖鏈，神『色』複雜。

“從今以後，你鎮守你的神劍峰，我走我的復仇路，你我之間，再無瓜葛！”

再無瓜葛？

何牧正欲心中起誓，突然又想到了莫熒。

有了莫熒，日後他們真的會再無瓜葛麼？

……

冤家宜解不宜結！

一想到彭華，何牧就忍不住頭疼，最後索『性』不想了。

“彭華不是關鍵。”

“日後的路，才最為重要！”

何牧強行把雜念壓下心底，專注當前。只是，雖然心裡是這麼想的，但連他自己都沒察覺，他下山的腳步，卻是越來越慢……

而沉浸在滿心雜念裡的何牧更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腳步直指的神劍峰山下，早已是一片沸騰。

……

沸騰。

有的時候是指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