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是怨恨的吧,顧鏡辭啜飲了一口茶水,嘆息了一聲。
“參見祁王。”一時眾人紛紛下拜,齊聲呼道。
秦燁立於正席間,面色肅然:“眾卿家不必多禮,平身。”
“謝祁王。”
秦燁坐於席間,緩緩開口道:“今日乃是中秋佳節,恰逢母后身子大好,這才宴請眾卿,一來為母后沖沖喜氣,而來也是為霍將軍與傅將軍等眾將士補一個接風洗塵的筵席了。”
“恭祝太后娘娘鳳體安康。”一時大家紛紛舉杯道。
傅靜嵐微微含笑,點頭道:“多謝眾位卿家了。”
“敢問祁王,日後作何打算?”忽然,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尉遲忽然起身,如鐘聲般的聲音帶著警醒的意味。
秦燁一時沉默,倒是傅越冷哼一聲,先開了腔:“作何打算?自然是繼續東進帝都,‘清君側,誅奸臣’了。”
尉遲搖了搖頭,對著傅越笑道:“傅將軍多慮了,老夫問的是祁王,而非傅將軍。莫非傅將軍與老夫一樣,耳背麼?”
“你——”傅越一時間被噎的說不出話來,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秦燁閉目思量許久,才微微睜眼,對著尉遲和顏悅色道:“傅將軍說的倒也無錯,東進必定是最終選擇。”
“既然祁王如此認為,那麼敢問祁王一句,閒置霍將軍又是何道理?”尉遲咄咄逼人,反詰道。
此言一出,四下驚歎。
“這楚國的老臣未免也太過於囂張了吧?”
“就是啊,都質疑其祁王來了,將來還不得反了天了?”
“要我說,咱們秦國的事情怎麼輪到他們楚國插嘴?所謂防人勝防虎……”
……
一時間大家都在竊竊私語,尉遲立於大殿中央,闔上眼皮等待著祁王秦燁的回答。
秦燁一字一字道:“霍將軍身負重傷,剛剛經歷過波動,實在是不適合再行行軍打仗。我軍經此一役,損失慘重,尉遲先生也都是知道的。此是不大適合出兵,軍隊也在修生養息,好為接下來的東進做準備。霍將軍乃是本王手下大將,驍勇善戰,所向披靡,本王對其甚是看重。不知道尉遲先生從何得出本王放空閒置霍將軍的結論呢?”
“尋兒一直自認為對祁王有愧,故此老夫才冒犯直言相問……”尉遲望一望霍尋,點頭笑道“如此一來,倒是老夫多慮了?”
“尉遲先生心中所想,本王明白。”秦燁不怒反笑,道:“請先生放心,本王對於霍將軍是絕對看重的,勝敗乃兵家常事,對於之前一役的失利,本王無心責怪霍將軍。”
霍尋起身舉杯,不卑不亢:“多謝祁王寬恕。”
“無妨,你我之間,還需言謝麼?”秦燁舉杯相向,溫言道。
尉遲道:“老夫還有一問,煩請祁王告知。”
“尉遲先生請問。”
尉遲望一望傅越,道:“聽聞祁王得了一塊寶玉,請天下能工巧匠打造了一塊大將軍印,不知祁王打算任命誰為大將軍?”
秦燁四下望一望,道:“先生以為呢?何人可堪當重任?”
“老夫舉薦霍將軍。”
傅越當即反駁道:“霍將軍青陽一役想必是受了不少的打擊,聽聞霍將軍戍守邊關從軍數十年未曾一敗是麼?這次可栽了個大跟頭了。還是好好休養,免得到時候再出岔子了。”
顧鏡辭笑盈盈地望向傅越:“傅將軍這是在說霍郎輕敵還是在說祁王指揮失誤?”
傅越臉色一白,秦燁對他揮了揮手,傅越不甘地叫了一聲:“祁王!”秦燁瞪了他一眼,他才憤憤坐下。
“大將軍一職,事關我軍的生死存亡,本王還還需再行斟酌考慮一番。既然尉遲先生舉薦霍將軍,本王也會酌情考慮。”秦燁輕輕一笑:“老先生乃是昔日亂世十大謀士之首,日後還需請老先生多多指教才是。”
尉遲微微一笑,道:“老夫已經年過古稀,指教算不上。這天下風雲變幻,早晚是你們年輕人的。楚國乃是老夫故國,霍家乃是老夫恩主,老夫權當是為故國,為恩主盡些力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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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妓舞女變著花樣歌舞,時而讚頌傅靜嵐,萬壽長安,長樂未央等溢美之詞;時而稱道說是萬古基業長青等。筵席上的眾人亦是各懷心事,沉默地看著那歌女的表演。
顧鏡辭小酌幾杯,感覺臉頰有些滾燙,腦中轟隆隆的頗不寧靜,於是就悄悄攜著詩意離了筵席出門透風。
“小姐,您剛剛臉色有些不對,可是出了什麼事麼?”詩意心思本就玲瓏剔透,小心翼翼地問道。
顧鏡辭立於屋簷下,沉默片刻才發問道:“很明顯麼?”
詩意道:“可不是,臉都白了。嚇得奴婢以為小姐撞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