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烏箭出世的時候只有無憂和花傾落兩人,那個差點變成魃的胖女人既然被無憂和花傾落給收了,說明金烏箭只能是在花傾落和無憂兩人手中,但是她敢肯定花傾落並沒有拿到,金烏箭乃是上古神器本就帶有靈性,魔界的人沒那麼容易收服的,那個時候花傾落重傷,根本沒有那個能力再收服金烏箭。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金烏箭在無憂那裡。
“蘇淺眠,你這是……”忘川被蘇淺眠那一聲暴喝嚇了一跳,愣愣的看著蘇淺眠,不明白為什麼她說那弓被無憂拿走了,蘇淺眠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蘇淺眠回過神來發覺忘川用異樣的神色看著她,這才反應過來她是一時情急有些失態了。
“呃,忘川,那個,我就是覺得,要是沒被姓無的拿走,我,我現在就不用忍受疼痛的折磨了。”蘇淺眠連忙解釋道,心裡卻是有些慌張,覺得自己手心冒冷汗。
忘川,忘川不會發現了什麼吧?
忘川沉默了片刻,“蘇淺眠,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書生張給你煎的藥好了沒。”說完,忘川起身離開。
蘇淺眠看著忘川的背影很是落寞,一股淡淡的愁緒從她身上散發出來。蘇淺眠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忘川她還是沒有忘記無憂吧,這段時間忘川一路與他們在一起從未提過無憂,她以為以忘川的性子或許已經釋懷了,如今看來,忘川心裡只怕根本就從來沒有忘記過無憂,只是一直掩藏得很好,好到她都以為忘川不在乎了。
忘川從蘇淺眠房裡出來,並沒有去找書生張,也沒有回房,而是一個人往外走,一直走。大街上因為先前小鎮受到魔人都攻擊,雖然後來躲過了一劫,但是街上卻是很冷清。街道兩旁的店門都緊閉著,沒有人,空蕩蕩的,忘川就這樣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在街上游蕩,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兒,只是覺得心裡難受,而且她不想讓他們看出來,所以才出來走走。
忘川一路走到一家酒肆,門口掛著一個大大的酒字,雖然大門緊閉,但是那個酒字在風中隨風搖擺,很是顯眼。
忘川停了腳步,定定的站著看著那個酒字,喃喃開口,“酒?”
她喝過酒,還是與蘇淺眠一起去喝的,那是她第一次喝,她只記得那酒極香,很是好喝,叫,叫什麼來著,對,美人醉。她還記得唱大戲的說過,凡人心裡煩悶的時候都是要喝酒的,據說喝酒就能忘記一切,也沒有煩惱,這叫借酒澆愁,對,借酒澆愁。或許,她現在就需要借酒澆愁。
忘川走到酒肆前,敲了敲門,沒有人。酒廝的門也沒有關,忘川推開門走了進去。屋子裡沒有人,桌椅胡亂的倒在地上,地上還有打碎的酒壺酒杯,看來魔人的出現將這鎮上的百姓嚇得不輕,想必這些都是當時人們恐懼給打翻的。
忘川在屋子裡轉了轉,然後在櫃臺下發現了兩壇還未開封的酒壇子,忘川現在心裡越發的苦悶,只希望能靠酒將心中的煩悶給澆沒了。
忘川在櫃臺上放下一錠銀子,然後抱著兩壇酒出了酒肆。
鎮上沒有人,忘川抱著兩大壇子的酒一路走,一直走到一棵大樹前,這棵大樹與其他的樹不同,樹上掛滿了紅綢,周圍還有一排紅彤彤的燈籠。忘川只是覺得這棵樹很大,然後就飛了上去坐在一截粗壯的樹枝上,將酒壇子上的紅布給揭開,濃鬱的酒香溢了出來,忘川嗅了兩口。
“沒有美人醉香。”忘川嘀咕了一句。
不過也不是每個地方都有美人醉,忘川抱著酒壇子仰頭猛灌了一口。
“咳咳咳……”濃烈的酒嗆得忘川直蹙眉,喉嚨又股火辣辣的感覺,偏生這酒喝著辛辣,最後卻有一絲甘甜,這種陌生的感覺忘川有一瞬間的不適應。
突然,忘川覺得這種感覺很熟悉,似乎她曾經也這般喝過酒,可是當她想要去仔細想時,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很快,忘川就喝完了一壇子酒,而她自個兒也覺得身體有些輕飄飄的,感覺好似一陣風都能吹走。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忘川雙頰微微泛紅,雙唇被酒水滋潤得殷紅飽滿,一雙眼睛染上醉意。
“嗝……”忘川半躺在樹枝上打了一個酒嗝兒,迷離的看著樹上飄著的紅稠。忘川透過那飄蕩的紅稠看向那邊掛著的大紅燈籠,燈籠?她也有呢。無憂,無憂給她做過,很漂亮的燈籠。
“沒有無憂做的好看。”忘川一揮手,一道鬼氣從手心射出,那排紅彤彤的燈籠瞬間倒地。
忘川喝了酒,腦子也不知道是迷糊還是清醒,把景苼的話都給忘了,忘記她現在不能隨意動用鬼氣。
那排燈籠倒了,七零八落的散落在地上,可忘川卻一點都不覺得高興,反而更難受了。忘川抱著酒壇子又猛的灌了一口酒,紅著眼飛身從樹上下來。因為喝了酒的緣故,腳步踉蹌,身體不聽使喚的東倒西歪。
忘川撿起地上破了的紅燈籠,看著那燈籠喃喃的開口,“我,我們拜過天地的,你說過,說過我是你娘子,要一直在一起的,為什麼,為什麼你要走,為什麼你要離開,一句話都不說。”
“無憂,你真的是把我當成羲兒,所以才會跟我拜天地嗎?呵呵…。”忘川說著咧嘴笑了起來,可那樣子分明比哭還難看。
“忘川,對不起。”一股熟悉的曼珠沙華的香味似有似無的飄在空中,忘川猛的一抬頭,雙眼通紅的看向四周,聲音顫抖的喊道:“無,無憂是你嗎?”
可是四周空蕩蕩的,只有她一個人,什麼人也沒有,忘川低下頭苦澀的開口,“你不會回來了,對,你不會回來了,你有羲兒,羲兒。”
想到羲兒,忘川只覺得頭又開始隱隱作痛,腦子裡出現一個女人的聲音,“他是我的,你永遠都得不到,永遠都不可能得到,哈哈哈。”
“不,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忘川捂著頭蹲在地上,酒壇子早就倒在了一邊,酒水從壇子裡流出來,流得滿地都是,可那些酒水在忘川眼中卻是一灘血水,鮮紅的血水。
忘川只覺得頭痛欲裂,滿眼的血色,眼中的景象一片模糊,那個女人的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囂張,她恨,她好恨,恨不能毀了一切。
事實上忘川的確是想這樣的,嘴裡一直唸叨著:“殺了你,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滿腔的恨意似乎要燃燒掉她所有的理智,然而就在忘川失去理智前,一道白光射進她的體內,猶如一汪清泉將她體內的恨意全部撲滅,接著忘川雙眼一黑便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