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她的手藝,可鳳七笙哪裡會做飯,都是使些子妖法控制。
見斯年又垂了眸子,鳳七笙一拍嘴巴,覺得自己似乎又說錯話了,這不明擺著嫌棄人家做飯不好嗎?虧得人家天不亮就起來做飯,還記得她這一份。
“那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我覺得你已經收留了我,要是再讓你整日做飯洗碗,似乎也不好,那什麼,我不是說你做飯不好,粥很好喝,不是,我是想說,就是……”
鳳七笙有些語無倫次,她還想說些什麼,斯年已經淡淡的嗯了一聲,自己推著自己慢悠悠的晃出去了。
鳳七笙手動收拾完碗筷,從廚屋裡走出來,正巧看到斯年在開院子門,一副要外出的樣子。
“斯年,你去哪兒?”鳳七笙擦幹了手,在他背後提高音量喊道。
一句斯年從鳳七笙口中說出,極其自然,像是喊過百八十遍一樣,格外的好聽。
斯年停在輪椅上的手指僵了僵,才側頭,眼睛看了鳳七笙一眼,與她對視,才低低說了句,“我要去學堂授課。”
他生來就是孤兒,身為一個無父無母的半妖,他自身更是施展不出任何妖法,被整個妖界都所不齒,妖界容不下他,他便隱匿了身份,偽裝成人生活在人間。
幼年他流落到了此地,被人欺淩,打斷了雙腿,後來被村裡好心的教書先生收養,給他取名斯年,教他讀書識字,養育他長大成人。
先生去後,他又是村裡唯一識字的,便留了下來,教村子裡的孩子讀書識字,由於他腿腳不便,村裡的人便隔三差五的送點東西當學費。
他也從沒計較過這些,日常生活他自己能打理,學費什麼也是可有可無。
聽斯年說去授課,鳳七笙這才看到,他膝前的毯子上還放了幾本書。
傳道授課解惑,哈,沒想到這世的帝君不僅是個妖精,還是個教書先生。
古往今來,做妖的當教書先生的可真是少見。
鳳七笙在心底暗自好笑了片刻,回過神,就見他自個兒推著輪椅要出院門,鳳七笙又喊了他一聲,“斯年。”
斯年又停下動作,回過身看她。
鳳七笙頓了頓,她只是突然想喊一喊,見斯年真的停下來,突然又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半晌她才從口中生硬的擠出一句,“下了雨,外面路肯定滑,你出門時記得慢點。”
這話說的,倒是像個妻子叮囑要出遠門的丈夫。
斯年出了門,鳳七笙趁著天亮人閑,這才才有空打量起帝君這一世的家來。
總共有三間屋子,主屋就是她昨晚睡的那間,外間還有個廳堂,原本也是落了灰塵,又放了些雜物昨日她收拾了一番才亮堂起來。
左邊一間是斯年住的,右邊那一間沒有住人,只放了一些雜物,一邊角落還有一個案幾,擺放了一些手抄版的書,一個小桌子,上年還有一些粗糙的紙張,密密麻麻的都是字,字型不一,也許是他教的學生寫的。
廚屋在右邊那間房子的右邊,整個院子被柵欄圍著,院中還開闢了個小菜園,種了幾行時令蔬菜,完全是自給自足的架勢。
鳳七笙猜測,早上吃的清水菜估計就是這小菜園長出來的,想想是帝君親手種的,似乎也不覺得有那麼難吃了,隱隱還有些回味。
想到這兒,鳳七笙抬手拍了自己一下。
不是說好的退婚,什麼德行,怎麼反而越湊越近了,難不成真的要把自己搭進去?
罷了,不想了,過一天算一天吧。
鳳七笙搖搖頭,轉身回了主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