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七笙心底譴責了自己一下，嘴唇蠕動了幾下，“不走”兩個字在舌尖滾了幾圈，最終又重新咽回了肚子裡。

最終，她沒有說話，什麼都沒有說。

斯年微微垂著視線，“七笙，你保證，你一定會回來嗎？”

“……斯年。”鳳七笙聞言身體一滯，抬頭看著斯年，似乎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就改了口。

似乎是明白她的疑惑，斯年唇邊扯開一絲苦澀，“我能怎麼辦？你想走，便走吧，等什麼時候你想回來了，我還在這裡等你。”

不想你為難，便只能為難自己。

“斯年……”鳳七笙喉頭梗塞。

斯年做了退步，卻讓她心中愧疚感更深。

斯年坐在那裡，忽然眉頭一蹙，一手按向自己的胃部，臉變得蒼白，沒有血色。

“你沒事吧？”鳳七笙擔憂地問道。

“你走吧。”

斯年冷冷地道，額上冒出細細的薄汗，胃部如絞一般地疼。“在此之前，我能不能，再提最後一個要求。”

“好，你說。”鳳七笙點頭，眼淚淌落下來。

斯年坐在那裡，用力地按著胃部，額頭上冒著汗，疼痛難忍，“陪我吃完最後一頓飯。”

鳳七笙一怔，“好。”

將盤子放在了餐桌上，斯年說道：“你嘗嘗，是特意為你做的。”

依舊是素菜，顏色搭配的巧妙，看的人賞心悅目，只是這味道……

鳳七笙硬著頭皮，夾起兩片菜葉放入了口中，幾乎都沒有咀嚼。

味道尚可，如果沒有那麼多鹽的話。

“怎麼樣？”斯年看著她，緊張地問道。

“還......還不錯！”鳳七笙把菜嚥下去，笑著說道。

只是那笑卻足夠難看。

“那便多吃點。”

鳳七笙面上很平靜，一點一點的把桌上的所有食物掃進胃裡。

今天的飯依舊很鹹，還略帶一絲嘗不透的腥澀之感，滿心惆悵的鳳七笙並沒有多注意到這一點。

吃完，鳳七笙搶先洗了碗，“那……我走了。”

斯年坐在那裡，一步未動，“走吧。”

鳳七笙遲疑著，看著他，“你……不送送我嗎？”

斯年沒有看她，淡淡吐出兩個字，“不送。”

“哦。”鳳七笙心下一陣失落，招了一朵小白雲，爬上去，一點一點消失在雲端。

她自然沒有看到，身後的少年臉色蒼白的扶著輪椅，吐血不止，似乎要把肺腑都嘔出來。

不送你走，只等你來。

少年艱難的看著天上，嘴上扯出了一抹苦澀的笑意，我可能，等不到你回來了。

有一種隱忍其實是蘊藏著的一種力量，有一種靜默其實是驚天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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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大的天南天南山，鳳七笙剛乘著小雲朵飛到山下，就有一隻大手撫上了她的頭頂，“傻丫頭回來了？”

“……”鳳七笙默。

傻丫頭，整個天南山敢這麼叫她的只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