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年閉著眼微微點頭,並不回話。
歡歌識趣的為他整理好了鋪子,悄悄的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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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便是一個月過去。
此時雖是盛夏,但清晨的風還是有些涼意。
小村落裡,天空才剛剛亮起,整個村子還籠罩在一片濃密的氤氳之中,天空的顏色灰濛濛的,雲端沒完沒了了的下著大雨,滴滴答答的落在泥濘的土地上。
茅草屋的窗戶開著,時不時有豆大的雨潲進去。
茅草屋的窗前的案幾上伏了一個人。
他趴在案幾上,俊秀的臉龐側向一旁,一半埋入衣袖,一半露在外面,臉色有些蒼白,下巴極其消瘦。
他的眼睛是閉著的,即使有雨打在身上,他也一動不動,安靜的毫無人氣。
“公子,今天的藥熬好了。”歡歌推了門進來時,恰好看到這一幕。
她先輕輕的把湯藥放在案幾上,方才去一側取了一件秋裝的外衫,輕輕搭在少年肩頭。
斯年睫毛顫了顫,醒了過來,他抬手,擋了歡歌關窗戶的動作,“不必。”
歡歌也不強求,鬆了手,轉而把案幾上的藥遞了過去,“公子,您該吃藥了。”
“放哪兒吧,我一會兒再吃。”斯年沒有看她,眼睛一直看著窗外,似乎雨打在泥土地上是一種好玩的事物。
“公子,藥涼了更苦,您這樣對自己不負責任,到時候……”歡歌垂眸立在哪兒,小聲勸著,端著藥的手一動不動。
斯年收回眸子瞧了她一眼,接過藥碗,昂首,一口氣喝了下去,才把空碗放在桌面上,整個人有些煩躁,“我都喝了,你出去吧。”
歡歌看他一眼,似乎有些不甘心,她咬了咬唇,見斯年看都不看她,無可奈何的端著空碗出去了。
室內再一次安靜下來,只有磅礴的雨聲,斯年坐在那裡,看著外面楞楞出神。
似乎是在等什麼,誰也不知道他在等什麼。
忽然,又有推門聲傳來,身後腳步聲漸進。
斯年頭也不回,語氣中有些不耐煩,“藥我已經喝了,你……”
突然,覺得有什麼不對勁,斯年猛的回頭,只那一眼,雨簾初歇,晴空乍放。
他眼眸收縮,嘴唇顫抖著,幾乎說不出話來。
半晌,他才開口,吐出兩個字,七笙。
他說,七笙,你回來了。
鳳七笙看著他微微一怔,快步往前走了幾步,不由分說的攥上了他的肩膀,細細打量著,滿臉的不可置信一樣,“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她迴天南山不過一個時辰多點,算時間,她才走了才一月有餘,斯年有妖丹護體,怎麼會消瘦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