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悅沉吟了一下,像是陷入了回憶之中,“......在我的眼中,你自信大方,堅強勇敢,美麗善良,舉止得體,開朗又善解人意,做事熱心且精力充沛,渾身永遠都充滿著動力。”
......她是這樣的麼?為什麼鳳一總說她是個惹事精?
榮悅每說出一個贊美的詞鳳七笙便扯一下嘴角,等他說完,鳳七笙那一張老臉已經臊的紅了起來。
她抬手,拍了拍自個兒的臉頰,方才幽幽的開了口,“榮悅,你說的那不是我,那是我偽裝給人看的樣子......所以,你喜歡的不是我,而是我偽裝出來的樣子。”
榮悅瞪著她,“你在說謊。”
鳳七笙嘆口氣,彎下腰扶著他的肩膀,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榮悅,我沒有騙你,你也從未看透我。真正的我會哭會笑也會無理取鬧,上樹偷鳥下河摸魚什麼混事都做過,按我大哥的話說我就一女痞子,永遠學不會溫婉賢淑,醜陋普通樣子和常人沒什麼兩樣,你若看透了我或許還會質疑,奇怪自己怎麼會喜歡上這麼個平庸的人。”
榮悅推開她的手,似乎是有些生氣了,“你不必騙我,鳳七笙,我說了,你可以不接受,你別糟蹋我行嗎?”
“我沒有。”鳳七笙猛的提高了聲音,強制榮悅與自己對視,“你看著我,你聽我講,我給你舉一個最簡單的大道理,你應該懂,人的兩面性只有在自己認為最放心的人面前才會展露出來,因為不會擔心自己醜陋的模樣會把對方嚇跑。你看不到我的種種不堪的模樣,感受不到我的喜怒哀樂,正是因為我不愛你。”
你看不到我的種種不堪的模樣,感受不到我的喜怒哀樂,正是因為我不愛你。
鳳七笙的話像是一把把尖刀直接刺入他的心髒,榮悅蒼白著臉色去捂自己的耳朵,“你不要說了,我不信,我不信。”
鳳七笙也不逼他。
她言盡於此,榮悅是個聰明人,他聽的懂。
嘆息一聲,鳳七笙說,“長痛不如短痛,我幫你看看腿,我還有事,不能久留。”
她還答應了斯年七日之內往返那。
榮悅仍舊渾渾噩噩,任由鳳七笙去掀開他的衣擺,一點點撩起他與血肉粘連的褻褲,麻木的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傷口只能用四個字形容,血肉模糊。
鳳七笙眉頭都打結了,這男人不知道痛嗎?給她爭執了半天都不說先處理了傷口,也不怕真的給廢了。
榮悅不動,鳳七笙徑直撕了他的衣襟,緊緊給他包紮住傷口,將褻褲重新放下去,“我只能簡單給你包一下,磕的有點嚴重,不過骨頭應該沒斷,你快回去,找禦醫給你看看吧。”
榮悅看著她,雙目無神,仍舊不言不語。
鳳七笙起了身,看著他,重重嘆了口氣,“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走了。”
榮悅不語。
鳳七笙再一次嘆了口氣,轉身一步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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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的男人再原地坐了許久,過了良久,有一群人從山下找了上來,當先一人哭天喊地的撲了上去,“陛下,老奴可找到您了,您嚇死老奴了。”
榮悅眼眸動了動,面無表情的看過去一眼,仍是不語。
管事太監哭的更兇了,“我的陛下阿......”
即使被萬人簇擁著,他的背影從遠處看過仍舊是孤獨的,孤家寡人,莫過於此。
擁萬裡江山,縱享無邊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