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日為那兩萬兩愁的頭發都要白了，為了贖身一分半點的罔錢都不敢多花，每天還要提防著老鴇的各種陰招，結果身邊還有這麼個花錢大手大腳的大爺各種刺激她脆弱的心靈。

商澤無奈的笑了笑，“我只是實話實話。”

“呵呵。”鳳七冷笑。

“七七，我昨天聽說老鴇說，前幾天她給你掛牌了。”商澤看了她一眼，想知道她的想法。

“是啊，嬤嬤恨不得馬上就把我捧成搖錢樹，等著我給她下金雨，呵，估計以後你想看我一眼，都要豪灑千金了，所以趁現在你多看幾眼吧。”鳳七垂著頭，扯著腰間裝飾的玉墜，回答的有些漫不經心。

這話有些自暴自棄的味道，不知怎麼，就觸到了商澤的逆鱗。

“這才多久你就放棄了，要做楊柳苑的頭牌，不做你贖身的春秋大夢了？”商澤看著她，皺了眉頭，眼神慢慢變得有些冷。

春秋大夢？商澤這話是什麼意思。

鳳七聞言頓時惱了，她猛的抬起頭，一雙眼睛微微發紅，聲聲指責，字字紮心，“我知道你從心底就瞧不上我，我奮力掙紮才能得到的自由，在你那兒根本就是不屑一顧的東西。”

“因為從你指尖揮霍掉的銀子多的都能砸死我，所以你根本不明白，你以為的區區兩萬兩在我眼中是多麼大的數字。”

“因為你從來不從陷入我這樣的困境，一個人苦苦的掙紮過，所以你才能輕而易舉的說出春秋大夢這四個字！”

鳳七惱了，心中的火止都止不住。

自從進了楊柳苑，她丟掉了自己的一身傲骨，她逼著自己百般隱忍，堅持著“不著急，不害怕，不要臉”的九字箴言。

可是事實上，到底著不著急，害不害怕，要不要臉只有她自己知道，被家裡寵著護著，從沒受過那麼多委屈的她，因為一個春秋大夢和商澤眼底微不可見得鄙夷，多日積攢的委屈一下全爆發了，“商公子，我知道你高高在上，你血統尊貴，你出身優越，可是，我鳳七就天生命賤嗎？”

“我從來沒這樣說過。”商澤有些慌，他沒有想過她會突然爆發，聲聲指控，聽的他內心堵了起來。

“鳳七？你本名是叫鳳七嗎？”

鳳七不說話，仍舊狠狠的瞪著商澤。

“鳳七，我在說一遍，你說的那些話都是你自己揣測的，你無憑無據的一通亂砸在我身上，不覺得很不講道理嗎？”

“我就是不講理了。”鳳七紅著一雙眼睛，口不擇言，“你眼裡分明就寫著呢，還用說出來嗎？！在你心裡就是覺得我這種人活該被人騙，活該呆在那鬼地方一輩子。”

“鳳七，你給我冷靜點！”商澤猛的側過身，抓住她的肩膀，“我現在不想和你吵。”

鳳七這會兒大腦根本不聽使喚，一心覺得自己委屈的要命，她甩掉商澤的手，說出來的話酸掉骨頭，“道不同不相為謀，商公子，您這高貴出身的還是別碰我著腌臢地方出來的姑娘，省的跟著沾染了俗氣。”

“吵死了。”商澤看著她，突然也惱了，他側過身，抓住了鳳七的手摁在車廂上，低頭就咬上了她喋喋不休的紅唇，動作有些生疏不得要領，“我要你安靜點。”

“……”她這是被強吻了嗎？

活這麼大第一次被人以口封唇，鳳七懵了，她瞪著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商澤，一時忘了掙紮。

半天，商澤才慢慢的放開她，抬起手背曖昧不明的揉了一下自己上嘴唇。

被他擋住的嘴唇微微有些腫，剛才低頭時用力過猛，被鳳七的牙齒給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