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蠢了，明知不可為卻仍舊為之。

他自己都不想活了，商澤這般堅持有什麼用？

坐了半晌，商澤猛然起身。

閉眸養神的世恩被驚醒，抬頭虛弱的問他，“去哪兒？”

“給你準備棺材去！”商澤惡狠狠的回了一句，頭也不回的離開。

真兇。

“......”世恩苦笑一聲，看著他的背影直搖頭，剛才不該說給他找個破席一卷，扔亂葬崗，讓他屍骨無存嗎？

商澤自然不是真的去給世恩準備棺材，他去了藥房親自給世恩開藥去了。

沒治是吧，他偏偏要把這病給治了！

過了一陣子，商澤親自捧著一碗黑濃的湯藥回來了。

世恩隔老遠都能聞到那股子苦味，他從小被嬌慣的厲害，一向怕苦，聞著味趕緊往床內側挪了挪，“又，又喝什麼。”

大夫都說沒治了，怎麼還讓他喝藥！

安安靜靜讓他等死不行嗎？

商澤看著他，面上沒有一絲表情，“不是欠我的麼，那就喝藥，病好了，一筆一筆債算清好好的還給我！”

好大一碗的湯藥，黑濃的看不清什麼東西熬出來的，只能聞到撲鼻的苦味。

世恩咬了咬唇，連連求饒，“你就饒了我吧，這什麼鬼東西，喝了真會死人的。”

“反正你本來就在等死，喝，一口也不許剩，剩一點我就再給你熬一鍋！”

“你，你親自熬的阿？”世恩咬了咬後槽牙，為難了半晌，才一副英勇就義的表情，“罷了，你一個大男人都親自給我熬藥了，死前能喝一口我也值了。”

世恩接過碗，碰到唇邊抿了一口，只覺得整個舌尖都苦到麻木了。

他五官皺在了一起，到底什麼鬼東西，比他以前喝過所有湯藥的苦味加起來還濃烈。

把碗一推，世恩鬧了脾氣，“苦死了，我不喝了。”

商澤只看著他，不說話。

在商澤無聲的視線攻擊下，世恩閉了閉眼，視死如歸的端起藥碗，一口氣吞下去了半碗，放下碗時，眼淚都苦出來了。

太憋屈了，世恩小心的抬頭看了眼商澤，商澤輕哼了一聲，嚇得世恩也顧不得苦澀，端起碗就把剩下的半碗給喝了。

濃濃的苦澀在嘴裡回蕩，商澤連口漱口水都不給他，徑直接過藥碗扔在一旁，“以後一天一碗，到你病好為止。”

“這到底是什麼？”世恩一邊吐舌頭，一邊問。

“黃連，專治心病。”商澤冷笑一句。

世恩被他笑的打了個哆嗦，縮了縮身子，“你怎麼讓我喝黃連。”

簡直要苦死了。

商澤附身看他，一字一句，“怎麼，你不服氣？”

世恩苦著臉，很委屈，“服，特別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