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卻忽略了後面還有一支,幾乎是頃刻之間,慕斂射出的長箭狠狠貫穿了他的胸膛,他臉色一白,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從口中吐出一口鮮血,身形跌落下馬。
禍害遺千年,這一箭,錯開了心髒,並未立刻要了鳳翎的性命。
林奕世躍下馬,以劍指著鳳翎。
他倒下,眼中的不甘心那麼明顯。
差那麼一點,就差那麼一點點。
“拿下他!”
鳳七笙喝了一聲,一群士兵圍上去,將鳳翎死死圍住。
“拿下去,我必要將他千刀萬剮,以祭亡魂!”
頭腦被擒,一群反兵潰不成軍,敗局已然無法挽轉,很快在他們的強勢鎮壓下投了降。
一場用鮮血和白骨堆砌而就的皇權爭鬥結束了,但是,那些犧牲了的無辜人命再也活不過來,城牆上被鮮血染透的色彩與被刀劍留下的痕跡也沖刷不掉。
騮馬新跨白玉鞍,戰罷沙場月色寒。
城頭鐵鼓聲猶震,匣裡金刀血未幹。
歷史的悲劇無法挽轉,城牆外的空地上碼齊了一具又一具的屍體,被簡單的麻布裹著,堆積如山,一片淒冷之景。
鳳七笙身上的戰袍還沾著血跡,又破又髒,滿臉都是掩蓋不住的狼狽,她沉沉嘆氣,提筆,為那些忠勇之士寫下了碑誌銘——
忠骨與江河同存,功垂千古。
這些權利中心的皇權爭鬥從來都與他們無關,可是歷史卻是有他們才得以改寫。
一切都在向原狀恢複,有的事卻再也恢複不了,經此一事,皇帝身心大不如以前,甩手退位給了鳳七笙,自己隱於深宮做起了逍遙太上皇。
鳳七笙無奈接了過來,攜著慕斂的手受了百官朝拜,做了第一任女帝。
登基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帝後的大婚。
這是鳳七笙要求的,她不滿足於一個冊封大典,堅持要再大婚一次。
這一日,宜出行,宜嫁娶,宜入宅,宜納採,宜訂盟,宜冠笄……總的來說,萬事皆宜。
皇宮裡到處張燈結彩,一大早,一群宮女喜婆便將喜服送了過去。
慕斂掀開一看,紅豔的寬袖長衫,用絲線繡著祥雲暗紋,竟是一套正兒八經的男式喜服,他挑眉,“不是皇後的鳳冠霞帔?”
喜婆用帕子掩住鮮紅的嘴,笑著回答,“鳳冠霞帔在陛下那裡。”
鳳七笙既然做了這個女帝,要做什麼,顧不顧規矩便無人管的住她,她願意穿鳳冠霞帔以女帝之身嫁於慕斂,誰也攔不住。
慕斂一楞,心底下便是一陣說不出的滋味。
這是她的心意,為了這些心意,她還不知道要受到多少非議。
慕斂感慨得半天都未回過神,一旁的宮女忙忙碌碌前前後後的替他束冠更衣。
一旁奉命帶玉雁來接親的林奕世滿臉喜氣,竟比自己嫁人,不,娶親還要高興。
倚著門檻,他喜滋滋道,“你做了皇後,我便是皇後的兄弟了,以後誰還敢欺負我。”
慕斂瞥他一眼,“為列三公的一品車騎將軍,這滿天下的誰還敢惹你?”
經此一事,林奕世的官銜早已被提升了上去。
“那不一樣,你可是超品的存在阿。”
慕斂無奈搖頭,“你呀,小心貪多嚼不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