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秒,兩人同時撤回。
“請坐,沈先生。”作為主人,蘇晚芯主動招呼著。
很快,她要的奶昔,傭人就端了過來。
“謝謝。”
沈修年先道謝,然後坐下來,腰桿挺直,雙腿併攏,很有家教的樣子。
這模樣,讓原本想慵懶的靠下沙發的蘇晚芯,都不太好意思,只好跟他一樣,坐得無比端正。
跟這樣的一個人坐在一起,蘇晚芯覺得倍感壓力。
蘇晚芯實在無法理解,這麼一板一眼的男人,這人比方凌寒還要呆板,蔣潮姐姐,這些年到底是怎麼忍受過來的?
沈修年抓罪犯有一套,也很有能力,可惜得很,他沒有洞察人心的本事,不然的話,蘇晚芯心裡想的那些,要讓他洞悉了去,他肯定會很尷尬的。
“那個,我今天過來,是幫我弟弟給你們送請柬過來的。”沈修年把裝請柬跟喜糖的盒子遞給蘇晚芯。
蘇晚芯收下,“好的,謝謝您,沈先生,辛苦您跑一趟了。”
這山高路遠的,蘇晚芯總是有點過意不去的。
“我叫沈修年。”沈修年再次重申了一次,他跟方凌寒是出生入死的戰友,兄弟,所以,方凌寒的老婆不需要這麼客氣的叫他。
見面的時候,他不是都叫她蘇晚芯了麼?
“嗯,我知道……”所以,她開口叫他‘沈先生’有什麼問題嗎?
“所以,我叫您‘沈先生’不合適?”
蘇晚芯雖然遲鈍了點兒,但是好在是抓住了問題的關鍵。
“我剛才叫你蘇晚芯,所以,你不要叫我沈先生,叫我沈修年就好。”沈修年一字一句的糾正。
就為了這個,沈修年居然這麼一本正經的糾正她,蘇晚芯緊緊的憋住想笑的衝動,又無聲無息的進行自我安慰。
她真是要被他如此一本正經的樣子給嚇死了,她剛才還以為,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蘇晚芯想吐槽,可當著沈修年的面,她沒辦法吐槽,只能忍著,憋著。
此時此刻,聽聞蘇晚芯在樓下見客,秦雨萌不放心,也從房間出來了,發現客人是沈修年之後,她就沒有立即出去打斷他們。
而是躲在樓梯的轉角處,隨時候著,假如蘇晚芯需要她的時候,她再出現。
“好的,沈修年。”主隨客便,既然客人都這麼要求了,蘇晚芯自然不會拒絕。
沈修年滿意的抿唇,送完請柬,他沒有打算走,反而端起剛才傭人給他的白開水,喝了一大口。
蘇晚芯瞅他樣子,是不打算告辭,難不成要她開口留他吃晚飯?
蘇晚芯感覺跟他不熟,這個口,她貿貿然的還真開不了,乾脆也學他一樣,端著奶昔,慢慢吸了好幾口。
沈修年先放下水杯,直言道:“我跟方凌寒認識很多年了,他這個人,我自認還算比較瞭解,有些事,我想說,也不知道你想不想聽。”
蘇晚芯:“……”
好在吸管的口很小,就是嗆了,喉嚨也能接受。
方凌寒這三個字,從那天他們大吵一架,方凌寒離去後到現在,兩個多月了吧,她的肚子,從平坦什麼都看不出來,到現在微微凸起,稍微細心一點的人就能發現,她是個孕婦。
她身邊的人,任何人都沒有在她面前提起過這三個字,包括之前不斷來關心她到跟她告辭的餘慕宸,還有她的好友江清月,他們都小心翼翼,不提也不敢提這個名字。
秦箏跟秦雨萌就更是如此了,每天找新鮮的話題跟她聊,聊胎教,聊孕期的注意事項,搞得她都有了一種錯覺,方凌寒就是她生命裡的過客。
那天他走了後,就不會再回來一樣。
這樣,這個世界上就剩下她跟肚子裡的孩子,她也不用糾結,孩子到底該不該,要不要生下來,生下來之後,那個該死的男人,會不會打著孩子的旗號,來打擾他們的生活?
蘇晚芯沒想到,就在她自我催眠,快要忘記方凌寒這個名字的時候,沈修年出現了,他打著送請柬的旗號,就這麼直接的在她面前說出方凌寒這三個字,提醒她,她的生命裡,曾有一個多麼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