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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錯愛(四)

劉和平嘻嘻一笑:“好啊,我的重點保護物件就是你和我哥。”說完,他偷眼看了看李躍進。

李躍進正低頭默不作聲地自己笑呢。

晚上,在學生會的活動室,他們開始著裝打扮。李躍進和劉和平扮演的哈斯朝祿牧民父子兩個,李躍進事先在學校的動物實驗室向管理員要了一塊兔皮,讓張潔用剪子剪了一條,然後用膠水粘在了李躍進的上嘴唇上,又用毛筆在他的額頭上畫了幾條皺紋,下午他還從門衛大叔那裡借來了老羊皮皮襖,毛沖外翻著穿上,用麻繩在腰上一捆,還真儼然變成了一個老大爺似地。鐘為民扮演公社書記巴特爾的角色比較好打扮,他本來就戴著鴨舌帽,再穿上劉和平從家裡帶來的建設兵團發的棉軍大衣就行了。

最讓他們費腦筋的是劉和平的打扮,他扮演哈斯朝祿大叔的兒子,她的個頭沒問題,只是他那副眼鏡沒辦法解決,他是高度近視,脫不了眼鏡,不像鐘為民和張潔、郭佳,是低度近視,不看書的時候,也可以不戴眼鏡。哈斯朝祿大叔的兒子才十幾歲,怎麼也不會戴眼鏡的。最後,劉和平說,摘了眼鏡練上幾次就行了。開始他還真得小心翼翼地走路,生怕摔倒,後來李躍進說,你就拉著我的皮大衣,我走到哪,你就跟到哪,我跳你就跟著我跳,我走你就跟著我走,就行了。練了幾次,還真地解決了問題。

最讓人感到欣慰的是,龍梅和玉榮的扮演者張潔、郭佳,她們兩個長得一個個高,一個個矮。在此之前鐘為民去市文工團找熟人借來了龍梅和玉榮的服裝道具,張潔和郭佳穿上之後雖然小點,但也是挺精神的,兩個人就像老搭檔一樣,配合得天衣無縫。這讓李躍進看得都驚呆了,特別是她們穿上龍梅和玉榮那gz豔麗的服裝,白色的皮帽子,紅色和綠色蒙古姑娘的長袍,帥氣的蒙古姑娘的長筒皮靴,美得出奇,看上去簡直就像蒙古草原上的仙女一般。在打扮的過程中,由於張潔和郭佳在中學時都出演過舞蹈《草原英雄小姐妹》,她們兩個的戲互相配合一下就行了,輕車熟路。她們的重點是輔導李躍進和劉和平如何飾演好哈斯朝祿父子,鐘為民如何飾演好公社書記巴特爾大叔。在指導他們完成各自的動作之後,他們試著合演了一次,這時已經到了晚上十點,到了學校規定的熄燈時間,他們忙卸去戲裝,準備返回宿舍。劉和平留下來幫著李躍進收拾活動室,鐘為民陪張潔和郭佳返回宿舍。

在回宿舍的路上,鐘為民對張潔說:“張潔,明天課外活動如有時間咱們繼續寫黑板報吧,咱們抓緊一點,好嗎?”

張潔說:“好的,板報的圖案畫完了,剩下的板書我自己寫就可以了,就不勞你大駕了。”

鐘為民說:“那到時候我幫你把桌子搬下去。”

張潔說:“好的。”

她們分別回了自己的宿舍。

收拾完了學生會的活動室,李躍進又叫著劉和平跟著他去巡視各班的作息情況和熄燈情況。他們巡視完了學生宿舍,又去檢視教學樓,把教室和樓道裡還開著的燈關上,才返回宿舍。

在路上,劉和平說:“哥,我覺得鐘為民對張潔有意思,他總是在悄悄地給張潔暗送秋波,雖然張潔不予理睬,但讓人不得不想起《狐貍和烏鴉》的故事,你可要注意點。”

李躍進說:“不會吧,他還看不出來我和張潔的關系嗎?”

劉和平說:“人心隔肚皮呀,再說了,愛美之心是人的天性所在,所以呀,你不得不防,當初你就不應該讓張潔兼任那個團支部宣傳委員。”

李躍進說:“我看鐘為民未必那麼勢利,班上那麼多漂亮女生,他何必跟我爭呢?”

劉和平說:“那可不一定,你要不信咱們騎驢看賬本,走著瞧。他那點小心計,我一看就看穿了他。他總是找藉口接近張潔,按說寫黑板報是宣傳委員的事,團支書跟著摻和什麼呀?你看其他班的黑板報都是團支部宣傳委員一個人在不聲不響地寫,可他呢,一刻不停地圍著張潔轉,還要請張潔吃飯,我看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可要防備著他點。”

李躍進說:“不會的,即使有,也是鐘為民剃頭刀子一頭熱,張潔不會理他的。”

劉和平說:“你就那麼有把握?”

李躍進說:“你放心吧,我太瞭解張潔了,她受家庭傳統教育,不會移情別戀的。”

劉和平說:“那就好,不過鐘為民能和你爭班長,未必就不和你爭美女。”說完兩個人回了宿舍。

由於是入學後新生班級第一次出板報,張潔特別用心,她先把板報分成幾塊空白區,然後再用不同顏色的花邊分別隔開,再用紅黃藍等各色粉筆在空白處填寫內容,她寫得很慢,也很認真。

鐘為民每天都要抽出時間到這裡來陪她,給她打打下手。由於張潔是站在桌子上寫黑板報,中間用板擦、直尺、三角板等都要跳上跳下的,為了方便起見,鐘為民主動做她的助手,她需要什麼就遞給她什麼。在開始的時候,是張潔手裡拿著寫好的稿子,一邊看稿子,一邊在黑板上抄寫內容,這樣是比較麻煩的。

鐘為民說:“這樣吧,為了節省時間,我來給你念稿子,你只管拿粉筆寫就行了。”

張潔是一個很注意檢點自己行為的人,自從昨天劉和平聽到鐘為民請她吃飯的談話之後,她想,應該與鐘為民保持距離,以避免引起非議。當鐘為民提出給她念稿子的時候,她愣了一下,說道:“還是我拿著稿子抄吧,這樣看得清楚,不容易寫錯別字。”

鐘為民聽了也不好再堅持,他只好給她遞遞板擦、直尺什麼的,雖然顯得很單調,但他仍然顯得很殷勤、很高興的樣子,還時不時地誇上張潔幾句:

“哎呀,你這字寫得真漂亮,好俊秀啊!”

“簡直可以做板書專家了,一看就有書法功底。”

“真是字如其人啊,人美字也寫的美呀!”

他喋喋不休地唱贊歌,張潔只是一心在黑板上抄稿子,似聽非聽地“嗯、啊”地應和著。當聽到說她是“板書專家”的時候,她“嗯”了一聲,然後突然悟了一下意思,忙說:“不不不,這可不敢當,只是一般的粉筆字。”她頭也沒有回,她不想讓話題展開,以避免引起與鐘為民更多的談話交流。她是故意做出專心致志地抄寫稿子的樣子,盡量減少與鐘為民的對話。

而鐘為民卻不厭其煩,非常有耐心,當他發現張潔不願和他對話的時候,這個聰明的家夥轉而一聲不吭了。可他做的精準到位,一刻不停地觀察著張潔的動作,當張潔發現自己寫錯字準備修改的時候,他的板擦已經準備好遞到了張潔的手裡,當張潔準備畫格子的時候,他的手中已經拿著直尺舉到了張潔的面前,當張潔要用哪種顏色粉筆的時候,他送的粉筆顏色恰好與張潔所需要的一致。

這讓張潔很是奇怪,而鐘為民的突然一言不發,使她感到有一種尷尬的平靜,這讓她又有些於心不忍。更讓她稱奇的是,當她寫什麼用什麼的時候,而鐘為民已經神機妙算地遞到了她的手裡,這種天衣無縫的默契,讓張潔有些好奇。

她沒有回頭,她說:“你怎麼知道我想用這種顏色的粉筆?”

鐘為民故意謙虛地說:“嗨,瞎猜。”他的話音無足輕重,好像不以為然似地。

“你是不是對黑板報進行了研究?”張潔仍然沒有回頭。

鐘為民仍然漫不經心:“不會,車間主任只管生産,哪有時間研究黑板報啊。”

“你可是夠精通的,連寫什麼體的字,用什麼顏色的筆都能領悟到。”

“就是當車間團支部書記的時候,幫著宣傳委員出出主意,沒有過多地參與這些事情。”鐘為民仍然漫不經心,同時他又暗暗自喜,想到,這回奏效,她終於願意跟我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