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上好的皮毛,如果沒有看錯的話,應是貂皮上所脫落……”
嬤嬤得話剛說完,眾人皆像是會意,看向在場唯一穿著貂皮雲肩的裴佩。
裴佩像是被眾人目光燙到了一般,慌亂失神,卻還急著否認,“這又能證明什麼?”
我笑了笑,上了前去,“這確實不能證明什麼,只是這和尚本就禿頭,袈裟更是樸素,就是好奇哪裡來的毛或是貂毛粘在了他這僧帽上?總不會今日夫人只來上了柱香,這雲肩上的貂毛便飛到了他的帽上吧?如果是這樣,難不成這貂皮是掉毛的假貨?”
“你……”裴佩氣急。
盧敏卻又開口說了,“就算這僧帽上有毛髮也不能說是夫人的呀,誰知這和尚沾了什麼阿貓阿狗的。”
“就是。”裴佩與她身邊的婆子連忙應是。
我轉身問那嬤嬤,“我聞著嬤嬤身上的薰香,極是講究,看來嬤嬤對薰香也甚是瞭解。那嬤嬤不妨仔細辨別一下這帽上的香味,再在這場上找找,這味道究竟源於何人?”
這話一出,裴佩像是識得了些不好的苗頭,佯裝頭暈。身邊的婆子忙上前扶著,“我家夫人今日身子不適,此般齷齪之事,便也不宜久留多看。”
想要告辭離去,卻被大山擋在了那處。
裴佩的這小小動作,已是讓看著她的眾人神色有疑。
“嬤嬤大可也聞一下我家妹妹身上,可是這味薰香。”
那嬤嬤也不拘謹,辨了僧帽上的香味,又走近那和尚,再去到了鄭尤夕身邊細細聞著,最後尋著味,來到了裴佩身旁,頓時臉上神色突變。
眾人皆是仔細盯著嬤嬤的形色,見嬤嬤這般表現,更是好奇,紛紛私語。
“可是找到了?”
“難道真是這和尚與平王夫人有私?”
裴佩此時神色一時慌亂得不行,雙唇發顫,好一會便又情緒激憤指控那和尚:“我今日來殿上,本欲燒香,誰曾想,這和尚仗著殿上無人便要對我行不軌。我是慌急了神,才未敢說出來……”
話說至此,裴佩像是收到了極大的恥辱,俯身在她身邊的婆子身上泣不成聲。
這時,眾人的目光在平王夫人與那和尚之間遊離徘徊,對方才這些話細細品味著。
再怎麼樣,在場的可都是深宅大院裡出來的,其間有什麼陰謀秘密,已是大概瞭然於心。
我輕輕地“哦”了一聲,便又說:“既是這和尚先是冒犯平王夫人在先,又意圖對我家妹妹不軌在後,當是該死,交給了寺中的主持,凌遲處置吧。”
那和尚終於緩過了神,聽罷,忍者疼痛,哀怨看向裴佩,道:“夫人,你竟是說出這般的話?說我對你行不軌?”話中悽然。
裴佩不敢抬眼望他,身邊的婆子卻接了話:“你這般下賤之人,定是修行不夠,見我家夫人貌美動了賊心。有辱菩薩不說,還侵犯了我家夫人,本就該死。”
那和尚一改方才驚慌委屈神色,滿面悽婉苦笑,有得幾分風流的臉上現了三分傷痛,喃喃道:“說什麼被逼委身做妾,不得自由,不得憐愛。引我動了凡心,卻又此般輕易為自己這害人之心捨棄了我……”
裴佩急忙轉身怒喝,“你這和尚,莫要做了齷齪之事便胡亂攀咬。你這卑賤之人,我堂堂平王府的夫人,豈會看上了你?”
說著便又轉頭看我,說:“郡主,此人定是藏了不軌之心,意圖害府上的二小姐,你速速處置了去,也好還我一個公道。”
那和尚神色更是悽然,手上骨裂的疼痛使他頹然的臉更加悲愴,“公道?哈哈哈……”說著竟是肆意笑了出來,含著恨意及絕望的雙眼望向裴佩。裴佩卻未敢與他對視一分,他便已是心如死灰般倒癱地上。
“我們這般卑賤之人,只不過都是被玩弄之物。這皇家寺院看著金碧輝煌,暗地裡卻不知藏了多少見不得光的汙穢之事?怪只怪,我一求六根清淨之人,誤入了玩弄的圈套……”
聲音漸是低沉,最後成了喃喃低語,最後一抹絕望的苦笑,刺到了我。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