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靜靈寺一事之後,我特意查探了,這赤炎的隱月公主曾見過彥王一面,此後便再也忘不掉這舉世無雙的大鄴皇子。
隱月公主心中憧憬的和親物件本是彥王,可是赤炎國王以彥王已有王妃的緣由,勸她選擇齊王。
本就存了和親之人並非想嫁之人的怨氣,又遇上自己最是慕名的大鄴銀絲錦帛被彥王妃搶了去這樣糟心的事,自小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隱月公主,自是得不到的,便偏要得到。
在錦帛事件之後,我還很是不經意地將彥王妃盧氏曾經因犯錯被貶過一次的訊息傳給了這隱月郡主。
在自己一母同胞的王兄罕達王子敗走後,依然能保持在赤炎的盛寵地位的她,再讓盧敏被貶一次,獨佔彥王妃地位,也不是沒有可能。
更何況,這彥王妃盧氏的爹,還有些把柄在她王兄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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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齊王也不必謝我,我們剛好互利罷了。若是齊王今日找我來便是為了為我緣由,這應該也算是解了齊王的疑惑。”
他卻是一聲嗤笑:“還以為你突然就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定,原也不過是這般的不痛不癢的還擊。別人犯你一絲,你才想著要回擊一毫。”
便又像是在說予自己的喃喃,帶著冬日裡的灰沉,“也是,沒有經歷過一無所有,你又怎會知道失去後的絕望有多痛?自然也就不會像我這般,以再死之心逆天改命。”
雖是呢喃,卻一字一句像是敲擊在了我的心上,莫名傷痛。書中的他,便是一無所有、絕望死去的命運。
若是此時的我穿越成為的是他,知道自己的命運如此,是否會如他所說,以再死之心逆天改命?
終歸,自己還是如他所說的那般,小心翼翼,在人未犯我之時,置身事外。
“李承旭”,自己突然這般喚了他,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心疼,“你一定要好好的。”
他突然抬了雙眸,那眼裡帶有深深的欣喜和慰藉,“好”
“彥王一開始本就想要迎赤炎公主,私下必然也是有所謀算,你也多加小心。”像是臨行的叮囑,我又提醒他道。
他甚是認真地答道,“聽你的。”
突然起了風,他身後的海棠枝上揚下一片積雪,就要撒到他身上。
我上前拉過了他,他卻先我一步拉過了我,只聽得風聲耳邊小嘯,我與他的身後,都積雪成緒,隨風飛散。
……
“郡主,可是要走?”珍珠輕輕拉了我一下,才發現方才自己竟然這般認真看他,愣怔了。
手放開,轉身一看,珍珠身上竟是飄了雪緒,輕盈地化作了霧氣,融在了褙子面上。
方才我身後的紫薇樹上,竟也被風吹落了積雪。
“好,要走的。”我應珍珠道,一時忘記自己是該邁了左步還是右步。
“盧侯北境之事,我自會留意。你莫要打探,免得,波及於你。”方才他手上的餘溫還在,轉身要走,他便又說道。
“好”,我輕聲回了一句,扶上珍珠的手,便跨出了垂門。走了好幾步,心跳卻始終找不到節奏。
“郡主。”不是珍珠叫我,是凌青。他跟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