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旭雖是說身子好了許多,卻沒經住長時間的忍痛,日上廊簷之時,已是又服了藥睡下了。
我出了李承旭的寢房,珍珠與凌青此時倒是齊齊地候在外頭。
李承旭並未與我說要幾時這一狀況才能好轉,我便只好去問凌青了。
“齊王說,每年開春便如此疼痛。你跟了他許久,可知需多久方能全好?”
凌青拱手道:“以往開春,齊王皆是出宮到城郊的廬舍去靜養的。慣有崔二公子照看一二,也不曾見齊王這般疼痛。一般到了立夏便沒有了這些症狀,只是今年開春愈發痛得厲害,不知立夏後能否全好。”
如今方入二月,立夏還有些時日,若是持續這般久,莫不是要將人折磨得脫了形?
應是我神色裡有些擔憂,凌青便又忙道:“今日王爺晨起精神甚好,有能與郡主在院裡站了這般久,已是比以往都好許多了。相信這次不會再如往年,定能早些好轉。”
“嗯,我看齊王與郡主聊得開心,心情好,身子自然也就好得快。”珍珠在一旁補充道。
方才一直未見這兩人,現在兩人都說得像是親眼所見一般。
珍珠慣是最會看我的眼色了,知我這般看她是何意,便急急地解釋:“郡主,我門倆見你與齊王正處得甚好,便不好上前打擾,又不敢離開怕你們萬一有什麼吩咐,便…便……”
“便守在了不遠處候著了。”凌青見珍珠說到最後支支吾吾,便自行補充了去。
珍珠聽凌青如是說,忙點頭應是。
看她那紅到耳際的暈色,便知道該聽的該看的都聽了看了去了。
“哼哼”,我清了清喉嚨,也不管他們倆什麼表情,斜了珍珠,示意她我是要走。
“郡主這就要走?”凌青問道。
我邊往院子外頭走,邊說:“已是出來多時,要回去了。”
珍珠也跟了上來,說:“郡主不是說要去看看渝少爺的住處嗎?”
是哦。我拍了自己的腦袋,原先主要為這事而來,竟是把此事忘得一乾二淨。
“那,先去看看弟弟的住處。”
出了遠門,拐了個彎,便看見少年站在長廊處伸長著脖子眺望。
他見是我們,便咧開了嘴來,急步迎了過來,笑道:“聽說姐姐昨夜裡留在這裡了,便一早來等著,果然姐姐還在。”
說著,鄭渝跨到我的身旁,與我並排走著。迴廊不寬,便也摩肩。少年高興,時有手舞足蹈。
“今日你不用去練那些把式?”
鄭渝笑道:“要的,只是姐姐難得來看我,我想多與姐姐說會話。”說著便要從懷裡掏出什麼,只是被凌青給打斷了。
凌青“擠”?上前來,將鄭渝穩在了落後我一步的地方,說:“王爺說了,功課不可一日不溫,把式不可隨意而挫。渝少爺總想著與郡主說話,容易挫了習性,還是速速去練把式吧。”
本與我說著話正高興的鄭渝,被“凌青大哥”這般一說,瞬時有些羞愧。又想留下,又不敢不聽從凌青的要求,有些為難。
我心中不禁暗笑,這凌青管起鄭渝倒是有幾分嚴厲,亦算是威嚴。不過這樣也好,嚴厲一些於鄭渝總算是好事。
“去吧。”我對鄭渝勸道,“姐姐經常能來,會有時間與你說話的。但是你很快便要進國子監,裡頭詩書、射藝皆要精學,難得齊王與凌青這般用心,你也要多下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