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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災荒

張昭儀能這般說,看來李承旭將她安排進宮,也並非草率為之。

“哦?”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才發現自己在皇后宮中,竟是連口茶都未飲。

張昭儀雙眸靈動,一個媚笑使院中百花皆使了顏色。

“郡主倒是平靜。”

我心中不免失笑。這是短短一個時辰之內,兩人對我同樣的評價。

難道在他們看來,此時的我,因未婚夫婿深陷敵營生死未卜,一定應悽然於色嗎?

“張昭儀有話不妨直說。”

我自己是怎樣的情緒,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

張昭儀收了笑,道:“齊王並非儲君,豈能損國威向赤炎乞和進貢救之?就算是救回來了,一個受盡欺辱的皇子,如何號令群臣?如何折服天下人?”

這是皇帝的原話?!

沒想到,在皇帝心中,為大鄴奔波於北境最後深陷險境的李承旭,竟是一個受了折辱便失去大鄴皇家威嚴,不足以折服臣民之人?

應是我臉上的表情因此番話有了些許的改變,張昭儀勾起唇角,泛起三分的諷意。

“還有,朕並非只有李承旭一子。昊兒勇謀膽略過人,乃朕多年儲君心屬之人。只礙於皇后及崔氏大族,母后時時提點不得忘了崔家輔佐之恩,才遲遲未能決定。若是旭兒因保持大鄴高潔血性而就義,朕定也能為他追封儲君之名……”

張昭儀以皇帝之口吻,一字一句這般清晰,好似寒風過境,四下暖意驟絕。

好一個皇帝!好一個父親!

以往知李承旭不得皇帝父愛,此時才深深感知,這些年他是處於父君何等的冷漠之中。

“若能保大鄴高潔而就義,定也能為他追封儲君之名。”這句話若是被他所聽,本就等待著父君能去救他的李承旭,該是何等的絕望。

空氣來到我身邊便開始稀薄,冷意肆意侵蝕著肺腑。這些天對朝廷決議還抱有幾分希冀的我,此時如墜寒窖,通體生寒。

從一開始,皇帝就沒有想過要將他救回大鄴。

或許,他的北境之行,不僅是彥王一人之謀,還有他人之願。

最是無情皇帝心!

“他或是將我看做了麗妃,常常都這樣,總說彥王是我的昊兒,定也遂了我的心願讓昊兒繼位……”

張昭儀的聲聲嘆息裡,皇帝之心,道是無情卻有情。

“皇后與皇上大吵一番,最後皇上來了我的寢宮。這番話,便是他喝醉之後所說。都說,酒後吐真言,他這番的真言,已非一次,兩次……”

“張昭儀可還知道些別的?”

張昭儀問:“郡主想知?”

“我想知道皇上的打算。”是不在朝堂之上與百官商討的打算。

玲瓏之心如她,張昭儀如何不知我所問的是什麼?

“以籌歲幣為幌,利用隱月公主進獻的赤炎邊境佈防圖,讓彥王拿下北境十城,將大鄴北境北移。齊王李承旭生死……在天……”

……

天色青灰,濃雲籠罩,霎時飄下綿綿春雨。

早晨還是春暖生霧,我離開皇宮之時,一場雨帶來了冰冷的寒潮。綿密的春雨飄落地上,竟帶著點點雪白。

一場春雪驟降。這天,說變就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