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生來宣佈徐知初暫時脫離生命危險,可轉入普通病房的時候,舒衡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整個人放鬆下來的一瞬間,濃濃的疲倦頓時襲上心頭,腦子混沌一片,栽倒在地。
當他醒來時,腦海中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知初。
鼻尖滿是醫院消毒水的味道,他平複好心情,聽著門內的笑語聲,深吸一口氣開了門。
還好,知初躺在床上笑著和陳息然聊天,見到他來了,巧笑嫣然:“老公你來啦。”
陳息然見舒衡來了,便起身離開了,把時間留給他們。
舒衡正要走上前的腳步猛然停住了,他眼底閃過一絲驚詫,面上卻還是笑著:“你叫我什麼?”
“老公啊!”知初有些疑惑,不知他為何突然變得古怪了。
知初怎麼會叫他老公,她喊過他親愛的,喊過他先生,喊過他寶貝,獨獨沒有老公這個稱呼。
“你怎麼樣了?”舒衡緩步走上前,低眸問道。
“醫生說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徐知初笑得嫣然,她挽住他的胳膊,用臉輕輕地蹭著,“被嚇到了嗎,對不起。”
分明是同樣的動作,為什麼那股熟悉的感覺再也不見了,剩下的只是陌生和疏離。
舒衡猛地抽出胳膊,厲聲質問道:“你不是知初!你到底是誰?”
徐知初被嚇壞了,豆大的眼淚汩汩的掉了下來:“老公你怎麼了?”
不是知初!知初從來不掉眼淚,她自己也曾輕描淡寫的說過,就是生理上沒有這個構造。
可眼前這個頂著知初面孔的女人,眼淚卻像開了閘一般,哭得梨花帶雨。
舒衡薄唇緊抿,雙手緊握成拳,良久,才上前拍了拍她的後背,柔聲問道:“我和你開玩笑呢。”
徐知初這才破涕為笑:“討厭!”
“你現在怎麼樣了?”舒衡眸底深邃,試探著問道。
“就是割個闌尾,住幾天院就好了。”徐知初柔柔的開口道,“倒是老公你,這幾天累壞了吧?”
割闌尾?怎麼會是割闌尾?
舒衡看著眼前的女人,心底陡然生出幾分荒唐之感。
“那孩子……”
“什麼孩子?”徐知初詫異的抬眸看他,繼而抿唇一笑,“老公你想寶寶想出幻覺了?”
舒衡渾身像是被凍住了一樣,從頭涼到腳。
“我們肯定會有寶寶的。”徐知初抱住他,柔聲說著。
“我出去一下。”
舒衡丟下這一句話,也不理會身後的人,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他從車裡翻出一盒煙,點上,一支又一支,漸漸丟棄了一地的煙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