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又怎會在意不在意什麼名垂青史的。
蒔七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忍不住的笑了。
盛臨川聽了她的話,目光呆滯,半晌才痴痴一笑:“皇姐,有蒼蠅。”
數九寒天,哪裡來的蒼蠅,她這樣子,倒像是真瘋了一樣,她瞧著在地上抽搐的江子卿,大笑起來:“你傻了嗎?”
蒔七見她還在裝瘋賣傻,目光在殿中流轉,除了這點她不清楚,還有一件事她不明白,那就是利海的立場。
直覺告訴她,這兩件事應當就是一件事。
想到這裡,她目光看向江子卿身側的利海,只見利海身穿一襲繡著二爪蟒的錦袍,頭戴翼善冠,整個人顯得格外淩厲,竟和平日裡那個唯唯諾諾的太監總管完全不一樣。
利海注意到了她探究的目光,看了一眼快死了的江子卿。
旋即大步上前,撩起衣袍半跪下拱手行禮,“赤練影衛指揮使傅慶生參見主上。”
是主上,不是陛下。
盛臨川猛地抬起臉,瞪大了雙眸死死的盯著利海,不,應該是傅慶生。
“你竟然認了她?”她眼底盡是難以置信,口中不住的喃喃著,“你竟然認了她!”
“哈哈哈大魏將亡矣,你竟然認了這個昏君!”盛臨川狀若癲狂,她瘋狂的掙紮著押著她的人。
蒔七目光複雜的看著傅慶生雙手呈上來的一個蛇形玉牌,赤練影衛。
盛臨川貪圖的原來一直是這支影衛,可是這支影衛究竟有什麼能力能讓盛臨川不惜耗心耗力的做那些事?
“赤練影衛誓死效忠主上。”傅慶生見蒔七拿起他掌心的玉牌,繼而猛地將頭磕在地上。
盛臨川癲狂的嘶聲喊道:“為什麼!我做了這麼多,竟然都得不到你的認可,她盛夷安究竟做了什麼?能讓你認了她!”
蒔七把玩著手中的蛇形玉牌,下意識的看了眼秦長殷,見他微微頷首,不由放下心來。
“盛臨川,這便是你一直費盡心機都要得到的東西?”
盛臨川一愣,旋即瘋狂大笑:“哈哈哈!盛朦真是將你保護的太好了,竟然連這都沒有告訴你!”
“也是,她自以為幫你鋪好了路,前朝有常同甫坐鎮,更是有秦長殷擁兵八十萬,而他二人皆是愚忠之人,不愁會叛變,可是她竟然沒將這個告訴你!”
蒔七目光陰冷的看著狀若癲狂的盛臨川。
盛朦沒有告訴過盛夷安影衛的存在,那盛臨川又是如何得知?
盛臨川氣急攻心,一口氣沒上來,臉色漲得通紅。
她的父親曾告訴過她,大魏歷代帝王有一支影衛,出生入死,堪比人形兵器,他也是無意間從醉酒的盛朦口中得知。
只是這支影衛只忠於他們認可的帝王。
她的野心極大,不止想要這江山,更想要這支神秘的影衛,她不知道這支影衛的首領是誰,只是大概猜出那首領應該是盛夷安身邊的人,因為她曾好幾次想要直接弄死盛夷安,都莫名其妙的失敗了。
這一定是那影衛阻撓的。
得到這個認知,盛臨川更是興奮了,像是一個看不見的挑戰一樣,倘若她能得到這支影衛的認可,那簡直就是有如神助。
她大抵猜到了唯有對比,才能讓那支影衛看到究竟誰才應該登上帝位。
所以她費盡心思的籌謀,只為了能得到影衛的認可。
可是眼下,盛夷安竟是在毫不知情中,就讓影衛的指揮使交上了蛇符。
她一口氣鬱結在心口,半晌也沒有順出來,堵得她面色通紅,忽然她猛地一咳,一口猩紅的鮮血噴了出來。
蒔七輕笑一聲,緩緩道:“赤練影衛指揮使傅慶生聽令,命你在三日內,查清所有與盛臨川江子卿勾結的大臣。”
傅慶生低頭拱手道:“屬下得令。”
除夕夜註定不是個太平夜,當晚,映襯著綻放的煙火與炮竹聲,烏衣巷中傳來陣陣嗚咽和兵器的碰撞聲。
一夜之間,天又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