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對!
她乍一來到這個位面,便已經接收了沈攸的記憶,這個夢,以及上回五歲沈歸被打得頭破血流的夢……都不在沈攸的記憶裡面……
她在床上坐了良久,也不知過了多久,才緩緩下床開啟燈。
蒔七回過神來,這才注意到滿屋子落了薄薄的一層浮灰。
彷彿許久無人居住一般。
蒔七的手指在茶幾上劃了一下,立刻就出現一道痕跡。
她去了紀家已經兩個月了。
這麼說,沈歸在這兩個月裡,也沒有住在這裡。
沈自然說沈歸也要走了。
他回去了嗎?去找他的親生父親了?
陡然間,腦海中猛然劃過一個念頭,僅僅只是一瞬,可還是被蒔七抓住了。
她如同瘋了似跑回房間,將床底下的一個箱子拖了出來,箱子上落滿了厚厚的一層灰,她輕輕一吹,浮灰四起,她被嗆得忍不住咳出了聲。
顧不得箱子上的灰塵,她急切的準備開啟箱子。
可是箱子被鎖上了。
然而關於箱子鑰匙的下落,她卻沒有半點印象,沈攸的記憶裡,似乎從來都沒有這個箱子的存在。
蒔七抿了抿唇,將箱子帶著回了紀家。
一回到紀家,她就看到紀明舒正坐在客廳彈鋼琴,她站在那裡,靜靜地聽了一會兒,沒有說話。
紀家的氣氛有些詭異,紀父和紀母不在家,紀明舒坐在那裡彈鋼琴,琴聲很是急躁,像是在傳達主人的情緒一般。
而往常總是粘著紀明舒的紀子蕭不見人影。
蒔七順嘴問了一句,才聽陳姨說紀子蕭和紀明舒吵架了,紀子蕭將自己鎖在房間裡不肯出來,連飯都沒吃。
蒔七挑了挑眉,吵架?
紀明舒恨不得將紀子蕭放在手心裡捧著,這兩人還能吵架?
不過她對這兩人的事情沒興趣,聳了聳肩,轉身上樓了。
一上二樓的第一個房間,是紀子蕭的畫室。
平日裡總是關著的,蒔七也不曾見過裡面是什麼樣子,眼下這個房間的門是開著的,她微微駐足,緩緩走到畫室門前。
本以為紀子蕭會在裡面,可是放眼望去,整個房間空無一人。
她這才想起了剛才陳姨說紀子蕭將自己鎖在了房間裡不肯出來。
蒔七輕笑一聲,正要轉身離開,目光卻意外瞥見畫架上那幅尚未完成的畫作。
其實不得不說,紀子蕭畫的確實不錯,只是到底火候欠了點。
她從小開始學畫,十幾年來一直未曾斷過,倒未見得是真的喜歡,只是紀明舒是個鋼琴天才,紀子蕭便有種要緊追其後的感覺。
至少蒔七是這樣感覺的。
畢竟紀子蕭在繪畫上的天賦只能算是一般,能有現在這樣的成績,也不過靠的是苦練罷了。
就連前世的沈攸,在回到紀家後,為了得到紀母的關注,竟然偷偷學畫。
沈攸只用了幾年的功夫,已經比得上從小就苦練繪畫的紀子蕭了。
想到這裡,蒔七忍不住輕嘆了口氣,抬眸輕撫著那幅未完成的畫作。
“住手!”就在此時,門口傳來一聲厲斥。
蒔七回眸一看,便看見紀明舒怒氣沖沖的沖了進來,他一把抓住蒔七的手腕,厲斥一聲:“誰允許你進蕭蕭的畫室的!”
他的勁特別大,蒔七覺得自己的手腕彷彿能斷掉一般。
還未待她回答,紀明舒已經狠狠將她推開,斥聲道:“誰允許你用你那隻骯髒的手碰蕭蕭的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