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子蕭壓抑著心底的興奮,面上還是略帶憂色:“攸攸,媽媽在國內腎名單上已經排到了十年後,可是媽媽的病情等不起的,你少了一個腎沒關系的,反正紀家還是可以養著你,但是媽媽要是不換腎,她就活不了幾個月了。”
蒔七舔了舔下唇,突然很想笑。
不是嗤笑,亦不是譏諷,她只是突然覺得這個場景好熟悉。
似乎是某個電視裡的對白,“你不過是失了條腿,可紫菱呢?她沒了半條命!更不要提她為你所割捨掉的愛情!”
紀母看著她,有些捏不準她的意思,但是她看上去,似乎心情不錯。
蒔七的手指輕輕敲擊在桌面上,一下又一下。
半晌才聽她道:“我不願意。”
紀母渾身一僵,瞪大了雙眼看著她。
蒔七唇角牽起一絲輕笑:“我只問一句,如果今天是我得了這個病,需要換腎,而媽媽的腎是合適的,媽媽願意毫不猶豫的還給我嗎?”
“我當然願意!”紀母急切的話語早已暴露了她內心的真實想法。
蒔七笑了笑,沒有戳穿她。
反而走到她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柔聲道:“我願意陪媽媽尋找合適的腎源,媽媽不要放棄好嗎?”
紀母險些沒有維持住,她差點就將被蒔七握住的手抽了出來。
半晌才牽強的笑了笑:“媽媽自然不會放棄的。”
這場談話又是無疾而終,紀父和紀母臉上的表情很不好看。
等人都走了,紀母這才將方才遲遲壓著的憤怒爆發出來,她猛地將桌上的東西都掃到了地上。
“媽媽?”門口傳來一個略有驚訝的聲音。
紀母猛地回頭,便看見紀子蕭站在那裡。
紀子蕭看著地上的狼藉,抿了抿唇,將門關了起來。
“我沒事,你先出去吧。”紀母現在不想應付任何人,她覺得自己這些年就像餵了一隻白眼狼,好吃好喝的供著她,有求必應,結果她是怎麼對自己的?
明知道自己生死關頭,卻不肯摘下一顆腎給她續命!
紀子蕭定了定心神:“我知道媽媽心裡難受,沈攸畢竟不是媽媽養大的,她回來紀家,說不定就是看中了紀家的財産……”
“蕭蕭!”紀母眯了眯眼睛,聲音略沉。
紀子蕭一步上前,緊握著紀母的手:“蕭蕭說錯了嗎?如果我的腎合適,我肯定毫不猶豫的換給媽媽!”
這話卻是說到了紀母的心坎裡。
她沒有打斷紀子蕭,便聽紀子蕭繼續道:“生死關頭,才能看出一個人是不是真的。”
紀子蕭抱住了紀母,將臉埋在她的懷中,嘆道:“我不想讓媽媽死,如果非要選,我肯定選媽媽。”
紀母嘆了口氣,摸了摸她的頭發:“攸攸不願意,那有什麼辦法。”
她在紀子蕭面前還是端著的,對於沈攸的腎,她是勢在必得的,無論哄騙也好,威脅也罷,哪怕撕破臉也無所謂。
她只想活下去。
但要是她給了沈攸足夠的好處,沈攸還是不識抬舉的話,就不能怪她不客氣了。
紀子蕭猛地抬眸,目光灼灼的盯著紀母:“當然有辦法,只要讓沈攸完全聽媽媽的話!”
紀母一怔,完全聽她的話?那不就是把柄了。
紀子蕭壓低了聲音道:“沈攸這個人很小心,做事謹慎,要想抓她的把柄不容易,我倒是有個辦法。”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看見紀母看向自己,才詭秘笑了笑:“一種能讓她上癮,她卻買不起的東西。”